安全起見,梁副隊長發了防護用具讓霍欽欽他們綁在手肘關節處,幾人正綁着護具,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婆婆走過來,好心将本就不多的饅頭分給幾人,
她也是幸存者,不過跟剛才一些人的态度大相徑庭。
“他們一家太自私自利,大家都是受難的人,該相互幫助才對。”
她被救助到營地的時候也遭排擠過,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太,到哪裡都是累贅而已。
“婆婆,我們不餓,您吃吧。”林湘按住老人布滿皺紋的手,把饅頭推回給她。
老婆婆看着女孩的眼神充滿慈藹,
“我孫女兒也像你一樣大了,隻是可惜……”她說着,眼睛裡已經噙滿渾濁的眼淚。
這時候,那一家四口領了食物又折返回來,妻子,丈夫,牽着一對兒女。
“不是說能帶物資麼?這樣,我們把需要的物資寫在紙上,要是你真給我們帶來,我們就相信你的能力。”秃頭的丈夫在幾人面前站定,看着霍欽欽,對她說。
霍欽欽:“你不相信又怎樣?”
男人語氣挑釁,“難不成你們剛才就是在吹牛?”
“才不是!”對方狂妄的氣焰氣得聶小烽攥緊拳頭。
霍欽欽正要說什麼,邵添扯住她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後拽,“别理他們。”
越是惡劣的環境越會将人性的弱點逼露無遺,這些人來者不善,他不希望霍欽欽被牽扯進去。
七八歲的小男孩好動,他聽不懂爸爸和這些人的對話,松開牽着他媽媽的手,拿着一張紙折成的飛機在空地上邊跑邊玩。
“小南,慢點跑!”
自顧自地追着紙飛機,男孩根本不聽他媽媽的話,跑着跑着突然撞到了一旁的林湘,“咚”的一聲摔坐在地上,
“疼死了嗚嗚!”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被他撞到小腹,林湘忍着疼痛,将摔在地上的孩子拉起來。
男孩哭着,起來的時候低頭看見林湘沾滿雞血的白色襪子,又尖叫起來,
“好髒好惡心啊!媽媽!”
“媽媽!”
“小南過來媽媽這兒來!”男孩一下撲到懷裡嗚咽抽泣着,女人心疼壞了,一下一下摸着小男孩的頭,又氣憤的轉過來指着林湘,
“欺負小孩子,你還要不要臉了?孩子要是受傷了被吓到了你能負責嗎?”
喬勝:“大姐,分明是你家孩子自己撞倒的,您眼神不好看不見麼?”
“你說誰眼神不好?你有沒有接受過教育的,懂不懂尊重婦女兒童?”
“又怎麼了?”聽見這邊在吵,周岩走過來,有些無奈地兩手插着腰。
如果隻是鬧事的士兵,他倒還可以直接出手教訓,可這些隻是需要他們保護的普通人,他不好太嚴厲。
“我讓他們帶物資過來,沒什麼問題吧,”和她妻子不一樣,秃頭的丈夫并不是很在意此刻正在哭泣的小孩子,他隻想證明自己思維的正确性,“組織收留了他們,就要為組織做貢獻啊!”
聶小烽:“那你又做了什麼貢獻嗎?”
“我可沒說我會穿越,能拿物資。說到就要做到,人無信而不立的道理小學生都知道。”
“行,”霍欽欽一把扯過他手裡那張紙條,她不想再浪費時間跟這些人糾纏,“我把這些東西帶來就是。”
見她答應了,男人輕笑起來,秃頭和圓潤的大鼻子顯得那笑容更加油膩,好奇她要怎麼把這些東西憑空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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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前,霍欽欽展開那張紙條看了看,
面包,牛奶,餅幹……
小孩歪歪扭扭的字迹居然還寫了個玩具汽車!
她不由得低罵了聲,然後仰面躺上枕頭,醞釀睡意。
邵添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坐在了她旁邊的草席上。
“幹嘛看着我?”霍欽欽躺得安詳,睜着大眼睛看向他。
邵添:“要保證你比我先睡着,所以我要看着你睡覺,等你睡了我再休息。”
也是,要是邵添比她睡着要更早,她就不能穿回去了。
她還要拿物資呢,而且這次是被迫的……
霍欽欽沒再說什麼,安心閉上眼。
邵添扯了薄毯給她蓋上,看着她的睡相,教他想起他們住在一起的日子,霍欽欽睡覺總是很不老實,半夜翻過來翻過去,抱住他,又松開手。
想着想着,有些困了,邵添閉了下眼,再睜開時草席已經空了,隻一張寫着字的紙條留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