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裡傳來下班的呼聲,織芙眨眨眼,在屁屁身上與祁溫玉臉上反複遊移。
屁屁應該是吃過東西了,那祁溫玉呢?
“祁溫玉你吃晚飯沒有!”織芙忽然别扭地問道。
“嗯,吃了。”
“吃了…就好。”
對于關心的話單織芙向來不擅長,但她也知道此刻不能再耽誤祁溫玉下班了。
有人在遠處喊了祁溫玉名字,祁溫玉轉頭,淡淡應了一聲,轉回來時,沖織芙輕輕一笑:“挂電話了。”
織芙的心忽然被不舍拉滿,從來沒有這麼一刻覺得答應羅素·陳出來度假是個錯誤的決定,她太想回去了!
“我、我還有兩天就回去!你照顧好……嗯,照顧好……”
實在是有點難為情,織芙紅着臉,唇邊的話臨出口還是轉了方向,磕磕巴巴:“……你、你照顧好我的屁屁。”
祁溫玉反倒不追究其它,他如大提琴般低緩悅耳的嗓音低笑了一聲:
“你也是。”
像一片羽毛翩然過心尖。
“照顧好我的珍珠。”
……
織芙一直在礁石上坐了很久,吹着晚風,怔怔地盯住一個方向發呆。
有人從她身邊走過,瞧她模樣好,無一例外上前詢問,都被她不發一言的樣子吓走了。
織芙發誓,她不是故意要吓他們的,但要理解每個人情緒激動時狀态是不一樣的,她害怕她一說話,他們就不是吓走,是直接吓跑了。
織芙此刻的胸腔正怦通怦通打起鼓,無法言語的悸動,在心海中激起一圈又一圈漣漪。
織芙活了二十四年,從未有人對她說過‘請照顧好自己’。
這句話在織芙聽來是如此陌生。
織芙初中開始抽煙逃課,高中則更甚,她身邊的朋友們,從不會幹涉她的行為,說不定在織芙抽煙的時候,還會貼心地遞上打火機。
隻有祁溫玉不一樣,他能縱容她所有不好的脾性,唯獨不能容忍她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祁溫玉反對未成年人吸煙,他會沒收她所有的香煙和打火機,他讨厭她酗酒,每天在她耳邊念叨二十遍酗酒的危害,他更讨厭她為了追求極緻苗條身材,節食不吃飯。
在别人高喊“加油、不錯、真棒”的稱頌聲中,隻有祁溫玉會闆着臉,冷聲道:“能不能照顧好自己,什麼年齡做什麼事不知道是不是?”
她當時确實是嫌他煩了,如今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織芙給梁佳去了電話,篝火晚會她不準備去了,其實出發之前,羅素·陳就一直念叨想去體驗一番,當然不止圍着篝火唱歌跳舞,更多的是去物色新鮮帥哥。
她剛失戀,大家巴不得她有這樣的想法走出上一段失敗的感情,作為她的好姐妹,露西更是将圍着篝火跳舞的場景描述地繪聲繪色。
在她的講述中,那裡幾乎都是穿着泳褲八塊腹肌的男人。
聽她那麼信誓旦旦,織芙還真信了,恰巧祁溫玉一下午不回她消息,她正在氣頭上,就想着幹脆氣氣他。
但是此刻,織芙卻不打算去了。
再好的男人又怎麼樣,在織芙心裡,再沒一個能比得上祁溫玉的了。
……
宋志文走出醫院,已經是晚上八點。
他在地下車庫等了祁溫玉幾乎半個小時,才見他姗姗來遲的身影。
因為一個麻醉藥過敏的病患,整個科室今天下午可是忙夠嗆。
指甲蓋大小的腫瘤,還是良性的,病患生怕自己被放棄,竟然隐瞞了自己的過敏史,幸虧祁溫玉警覺,叫來護士強制性做抗藥性測試,這才避免一場災禍。
宋志文是由衷佩服啊!
“欸,年初的時候,咱們醫院不是新建了一棟樓嗎?整整3個億呢!海外投資方聽說挺神秘的,要是沒你,這事還不好交代。”
回家路上,宋志文一邊開車,一邊閑聊。
祁溫玉頭也不擡,副駕駛上,他專心研究着喬望津從日本發回的文件,隔了許久才回宋志文的話:“兩者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了!”宋志文提到八卦嗓門大起來,“明天最後一項設施落實,人投資方可是要來驗收的,要是出了醫鬧這檔子事,誰臉上也過不去不是?”
“你說,你是不是知道明天是驗收日,所以才如此警覺的?”
“并沒有。”祁溫玉依舊是淡淡的,“沒那麼聖賢,隻是不想惹上麻煩。”
宋志文:“……”
是了,是了……與祁溫玉永遠聊不起來八卦!
宋志文咽了咽口水,他還剩最後一個問題:“那請問,剛才你去林老師辦公室,針對今天下午的事,他有沒有表揚你。”
這次祁溫玉有了别的反應,他看完手中的文件,慢慢将頭擡起。
“沒有,甚至被指着罵了快半小時。”
“怎麼會!”宋志文更震驚了,“你、你、你可拯救了醫院呐!他為什麼指着你罵。”
“因為我提了離職。”祁溫玉說。
這下宋志文更震驚了,舌頭都差點咬斷,“你、你、你……”
他說不出話,祁溫玉幹脆讓他靠邊停車,将手中文件給他看。
宋志文快速翻閱,直到最後一頁,像有千金重般,怎麼也翻不過,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咱們的遊戲,通過日本商的會審了?”
他們甚至願意将旗下的子公司,用來研發這款遊戲。
明明前幾天還聽說公司理事會僵持不下,久久沒人做抉擇,祁溫玉好像與高層進行了一次線上會議交談,就這麼水靈靈地同意了!
甚至都沒有親赴日本,就又拉到一筆投資!
宋志文已經不說佩服了,他簡直是五體投地。
什麼是天才,這就是了!
就算是單勤揚,也是三十歲左右才開始發迹,但是祁溫玉隻有二十四啊!這不是在抽那些坐吃山空庸豬的臉嗎!
什麼也不用說了,再半年而已,隻需要半年,他就能見證這個人完整的蛻變。
那時,财經播報将齊齊播送他祁溫玉的名字。
祁溫玉所坐的酒席桌面,将無一人能将酒杯舉過他腕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