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早已有前世約定的緣分,是我,不能陪你走下去。
是席慕蓉的詩,江承境把詩中的少女替換成自己,用這首詩歌隐晦地表露對她的感情。
江承境,這是你喜歡我的第二個證據。
是放在枕頭底下的一本記事本。說是記事本,好像不太準确,因為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草稿,隻有薄薄的幾頁寫着幾句話。
二零一七年七月二日
今天讀了《一顆會開花的樹》,總覺得,我該手寫一份。
二零一七年七月三十一日
平安福我很喜歡,我會好好保存。
二零一七年十月三日
我離開了梨鎮。再見,原諒我。
二零一八年二月十五日
今天是除夕,除夕快樂。
二零一八年六月七日
高考加油。
二零一八年六月八日
前程似錦。
二零一八年十月二十三日
我舍不得。
七句話,隻有第一人稱,沒有出現一個“你”、“她”,沒有寫任何思念,甚至沒有一個“喜歡”的字眼,可雲意卻覺得,洶湧的情緒鋪天蓋地地朝她撲來,要把她淹沒。
最後那句話,是單獨寫在一頁的,他似乎寫的很吃力,一筆一劃,卻很工整。在這頁的最下角,有一小塊地方似乎被打濕過,泛起了褶皺。
那天江承境肯定很痛,要不然,怎麼會掉眼淚呢?雲意從來沒有見過江承境哭,除了在夢裡那次。
十月二十三,是江承境去世的日期。他一定是有預感,所以才會寫下這幾個字。
所以江承境,你是不是也預想過,我可能會在某一天看到這些。這些,你想說出口卻又無法說出口的話。
江承境,這是你喜歡我的第三個證據。
這三個,足夠了。我現在能夠确定,你也是喜歡我的。隻要知道你喜歡我,我便很開心。
雲意沒有帶走江承境房間裡的任何東西,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這是她最大的收獲。
雲意回到了客廳,江爺爺坐在沙發上等她。雲意的目光不經意瞥見窗戶玻璃上的字,扭頭看向江爺爺:“爺爺,江承境是不是還有一個平安福?他是不是藏起來了?”
江爺爺沒有看她,目光悠遠望向某處:“陪他一起走了。”
“那串佛珠也是,我讓他一起帶走了。”
雲意僵住,眼眶裡似乎又有眼淚要掉下來,可什麼也沒有流下。眼眶酸澀,卻早已沒有眼淚在裡面了。
江承境,這是你喜歡我的第四個證據。
江承境,我也喜歡你,最最最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