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正因為送藥,他正好撞見刺客來襲,在曹草放出迷魂煙後率先沖進房中将人救下。
“怎麼弄成這樣?”王公公聽到消息後姗姗來遲,看着炕上人的狀态,不由得眼前一黑,險些沒站穩。
曹草雙目緊閉,毫無血色的面龐猶如一尊蠟像,脖子上層層纏繞的繃帶還帶着暗紅色的血漬,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勉強昭示着她還一息尚存。
曹東東跪在地面上,雙手不自覺地握緊,“王公公,草兒姑娘差點被抹了脖子,現在已經陷入昏迷。”
“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到我府中殺人!”
王公公氣得發抖。
曹東東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隻知道她脖子上的傷再深一點,就會切到動脈,血竭而亡。
好在範神醫醫術精湛,将人從鬼門關裡拉出來。
王公公聽到範神醫說性命無大礙才放心,按着曹東東的肩膀吩咐道:“你就在這兒候着,出一點差錯我扒了你的皮。”
曹東東當然遵命。
午夜,濃稠如墨将小院子完全包裹。萬籁俱寂,唯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
曹東東坐在她身邊,猶豫良久,才緩緩擡起手,輕輕觸碰她側臉。
但下一秒又像是被燙到,連忙把手縮回來,在身上擦拭,似乎碰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曹東東,”曹草在他的驚慌中醒來,氣若遊絲地問,“為什麼殺我?”
“我沒殺你,是我救的你。”曹東東以為是她慌亂中看錯人,連忙解釋。
“先讓人殺我,再救我?”曹草緊緊拉着他的胳臂,眼淚從眼角滑落,譏笑中帶着委屈,“你們叔侄二人怎麼都用一個計策。”
曹東東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把手搭額頭,發現人已經出現高熱。
“你發燒了,我現在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你别睡,我這就去拿藥。”他說完出去找熬藥的翠花,可兩人再回來時,曹草又昏了。
“曹公公,現在怎麼辦?”
翠花端着藥碗不知道該怎麼好。
曹東東把藥碗接過去,放在炕邊,将人抱在懷裡,親自喂她。可他喂下去一勺,她就吐出來一勺,完全不會吞咽。
“要不把姑娘叫醒?”翠花見狀急得不行。
“昏迷的人怎麼叫醒。”
曹東東眉頭緊鎖,端起藥碗,喝下一大口後,對着她的嘴,将藥一點點渡過去,沒一會兒,藥碗見底。
翠花看見不得了的東西,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
“今晚的事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殺了你。”曹東東眼神變得冰冷刺骨,和以往做小伏低的人完全不同。
“不說,我什麼都不說。”
翠花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再去熬兩碗。”曹東東計算着藥物有一半都被自己喝了,為了起效,隻能這麼做。
隻是為了心法而已。
你還有用,所以我才救你。
一口口将藥喂進去,一遍遍地說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