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的心思你早該明了。
這句話在白妙可的腦中久久回響,半晌才反應過來。
便看見陸瑜難得外露的忐忑神情,白妙可反而沒有什麼羞澀的感覺了。
她從未覺得眼前這位權臣這般可愛,她忍住笑意,一本正經地問:“什麼心思?”
“我心悅你。”陸瑜脫口而出。
他向來不是個猶豫不決的人,既然已經想好,表白心意便不再困難。
聽見他的回答,白妙可才覺得自己的心跳也快了起來。
還未仔細品味,便不自覺地挂上一個甜甜的微笑。
旁的不說,她從見陸瑜第一眼便覺得此人生的實在好看,擄來做白家贅婿是極好的,知道人是丞相以後才淡了這個念頭。
後來兩人接觸變多,她多少也覺察了陸瑜的心思,不然在業城的時候也不會人都走了還留一條帕子給他,她本想着若是兩人回京後沒準能再續前緣。
沒想到他反而自己送上門來了,人都追到這兒了,還費了這般心思留住她一天。
想象到陸瑜給白家做贅婿的情形,白妙可不禁有些想笑,卻又對上他認真的眼眸。
她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低頭便看見了他虎口上缰繩磨出的硬繭。
記得前幾日這雙手還是如玉一般修長無暇,短短幾日便肉眼可見的粗糙了不少,白妙可漸漸收斂了笑意,隻覺得心口又酸又甜,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十分新奇。
沉默片刻她又擡起頭。
沖陸瑜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緩緩開口:“承蒙大人厚愛,我很高興。”
陸瑜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緊張半天沒想到就等到這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卻不解其意,隻能裝作雲淡風輕地問:“那白姑娘對我的感覺呢?”
白妙可看着他那張完美無瑕的俊秀臉龐,能看出近幾日消瘦了一些,卻是更添了幾分清冷感,默默咽了咽口水。心道自己要矜持一點才好,别把人吓跑了。
于是斟酌開口:“尚可。”
這模棱兩可的回答讓陸瑜有些摸不着頭腦,卻是重新有了些信心,決定繼續試探一下她的态度:“陸某也要前往江南,白姑娘可願意與我同行?”
人都追到跟前了,白妙可自然沒有定力再拒絕了,點頭答應,渾然忘記了自己前幾日才不告而别的事情。
陸瑜沒想到她這麼容易便答應了,忍不住問到:“那你上次離開是因為?”
白妙可還沉浸在丞相給自己做贅婿的美夢中,經他提醒才記起此時,低低開口:“我不是你的屬下,不想全聽你的,若是有分歧……”
做慣了位高權重的上位者,陸瑜習慣了說一不二的統籌全局,卻從未想過她會因此離開。
他聽懂了她的未盡之言,心道她果然還是那個任性的大小姐,自己順着她便是。
于是颔首答應:“好,都依你”
畢竟費勁心機才靠近這隻蝴蝶,陸瑜不願再次将她吓跑,心中叮囑自己要多些耐心。
得了他這句話,白妙可滿意地笑笑,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
心想,若是他能都聽自己的,那可真是個完美夫君了。
于是兩人都覺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等二人談完從房中出來的時候,心驚膽戰等在外面的重任便看見了一個意氣風發的丞相和一個春風滿面的……書生。
沒錯,白妙可還是一身書生打扮。
她出門後沖衆人笑了笑後開口:“勞煩找個大夫來吧,裡面的人受傷了。”語氣中沒有半分傷人的愧疚,仿佛是個見義勇為的大善人。
怎麼還有人受傷了?不明所以的衆人面面相觑。
白妙可毫不在意地搖着折扇離開了,她現在有些激動,需要找地兒消耗一下精力。
于是便拉上春杏上街去了。
昌州雖是一個小鎮,但是街道上也很是熱鬧,白妙可跟春杏在一個馄饨攤上吃晚飯,順便跟她分享了方才與陸瑜的談話。
“丞相大人真的心悅小姐啊!”春杏驚訝出聲。
白妙可忙捂住她的嘴,“小點聲!周圍人多眼雜的。”
完事兒矯揉造作地理了理頭發又搖了搖手裡的折扇,自己改了稱呼,“你大哥我這般有魅力,他心悅我也是正常。”
惹得春杏笑着附和:“那是自然,奴婢從未見過比大哥還厲害的人。”
白妙可點頭,咬了一口馄饨,忽然想到什麼,含糊不清地問:“你說他不會是看上了我功夫好吧?”
“不會吧……丞,陸公子沒說緣由嗎?”春杏差點又說漏嘴。
“沒說,有機會我問問。”白妙可答。
“那小姐是怎麼回答他的?”春杏好奇。
“我就說尚可啊,他那種迂腐文人,太快的話怕是難以接受。”白妙可覺得自己很是機智。
春杏跟着點頭,繼而想起來新的問題:“那咱們與他們同路豈不是又要慢下來了。”
“不會,他說了聽我的,讓他也騎馬呗。”白妙可不以為意道。
說說笑笑間兩人吃完馄饨,又在街頭買了幾串糖葫蘆,邊吃邊往客棧方向走去。
走到門口便看見富貴站在那裡張望,一看見她就小跑上前道:“白公子,我家公子在樓上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