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往前廳走,陸夫人邊打聽:“你這救命恩人今日來找你做什麼?”
陸瑜如實答道:“她陪我出去用個晚膳,晚上就不能陪您二位吃了。”
陸夫人聽了反而更高興了,兒子終于開竅了,知道請姑娘吃飯了!這般想着,她的腳步更快了,恨不得立刻去見見是什麼樣的姑娘,讓自己家這個鐵樹都開花了。
陸瑜邁着大步才跟着自家娘親前後腳來到前廳。
白妙可這次沒有坐在上回那個靠近門口的位置,反而是坐在了主位的下首處,此時正吃着一塊糕點。
她擡眼就看見陸瑜同一個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婦人腳步穩健,縱使眼角有些許細紋,也掩蓋不住眉眼間的英氣。
白妙可了然,這應該就是陸夫人了。
沒想到陸瑜那雙銳利的劍眉星目原來是遺傳了母親。讓他凝神看人的時候帶着些危險的鋒芒,但是他本身又是個讀書人出身的文臣,舉手投足間帶着一些優雅從容,兩種感覺恰到好處地出現在他身上,既不會過分尖銳也不會過分軟弱。
還未等陸瑜介紹,陸夫人就熱情地上前招呼:“姑娘就是我兒的救命恩人吧?長得真是标緻。”
白妙可同陸瑜對視一眼,接收到對方眼中的無奈以後。
白妙可懂了,跟自家老爹一樣,是個沒什麼惡意的心急長輩。
面對長輩,她一向乖巧。
她起身将陸夫人迎到主位坐下,柔聲說:“我隻是機緣巧合救了陸大人,算不得什麼救命恩人。”
陸夫人看白妙可真是越看越滿意,誇道:“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白妙可聽着善良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誇她好看她可以欣然接受,但是說她善良實在是……
她可是個殺手啊!
她沒接話,而是轉移了話題:“早就聽聞陸夫人在戰場上的英名,當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小女敬佩不已。”
陸夫人早年跟着陸老爺上戰場,二人在邊疆駐守多年,靠着赫赫戰功被封為振國将軍,這個封号是先帝親口說共同封給夫妻二人的,大燕的百姓很是敬佩這對保衛國家的将軍夫妻,白妙可也是。
陸夫人不好意思的笑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然後又贊賞的說:“姑娘救了我兒,想必身手也很是不錯。”
白妙可回:“學過一些皮毛罷了,跟那些将士們是比不得的。”
陸瑜聽見這話嘴角抽了抽。
二人又你來我往的聊了一刻鐘,可謂是相談甚歡。
陸瑜看了眼天色,再不打斷不知道這二人還得聊到什麼時候。
于是他開口提醒:“母親,兒子晚上還有要事。”
聽見這話,陸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兒子一眼,心想約姑娘吃飯确實是要事。
陸夫人便起身準備要回後院了,白妙可也乖巧起身相送。
陸夫人拍拍她的手道:“我一見你就覺得親切,下回有時間來府裡吃飯,讓子澄下廚,你也嘗嘗他的手藝。”
說罷警告的看了看兒子:“照顧好人家姑娘,早去早回。”
也不用他回答,陸夫人又是步伐矯健的離開了前廳。
陸瑜不用問也知道,母親這是急着跟父親說呢……
白妙可在心裡想,原來陸瑜的表字是子澄啊,好聽是好聽,就是不如橙子來的順口。
這般想着,她情不自禁笑出了聲。
陸瑜問:“跟我母親聊天這麼開心?”
白妙可點頭,她确實喜歡跟陸夫人聊天,畢竟是上過沙場的人,見多識廣又爽朗大方,若是有機會白妙可還想問問陸夫人戰場上的事呢。
陸瑜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黑葡萄似的眼睛誠摯清澈不像撒謊,他說:“下次再聊,她會很歡迎你的,先出發。”
白妙可沒注意到這個耐人尋味的“下次”,她已經跟着陸瑜出了大門。
富貴趕着一輛寬敞大氣又很是低調的馬車等在門口。
陸瑜率先登上馬車,然後就回頭準備去扶白妙可的時候,就發現對方已經像一隻蝴蝶一般輕巧地躍了上來。
陸瑜看着她層層疊疊的裙擺蕩起漣漪,若無其事的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
馬車内部擺設簡單樸素,中間一方小幾上放着茶具,左右各有墊着軟枕的長凳方便倚靠,正對的門口的一側是一個精美的架子,上層擺着幾本書,下層是一個一個的小抽屜。
二人進去以後一人一邊坐好,馬車平穩地向着醉春樓出發。
白妙可安靜不了一刻,她問:“你會做飯嗎?”
陸瑜沒想到她突然提起這個,他确實會偶爾自己下廚做幾道菜,但是當上丞相以後就忙得沒有時間,也是很久沒有做菜了。
母親方才提起來這事兒,白妙可可能不清楚,但是陸瑜很了解自己的母親,她這是幫他在白妙可面前博好感呢。
于是他點頭:“是會做幾道家常菜,也很久沒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