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星系的軍人和政府沒有給你留下很好的印象,我理解你的不信任,”文鸢繼續說:“但軍隊裡大部分還是好人,你願意相信我們一次嗎?”
小賊猶豫許久,最終擠出一個名字:“基地負責人,謝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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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房門被敲響的時候,封越還在熟睡,她下意識的從枕頭下摸出激光武器,在監控裡看清來人後,才嘟囔着罵了一句,打開了門。
“找我什麼事?軍艦全部都修好了?”
文鸢站在門外,擡眼看了看周圍,砰砰兩顆子彈,幹淨利落的将附近的監控攝像頭都擊碎,對封越說:“急事,進去說。”
文鸢側身進了門,用最快的語速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全部講了。
封越聽完,在窗口點燃一支煙,白色的煙霧模糊了她的五官。
封越皺着眉頭問:“所以你來找我做什麼?你有自己的人手,就算是直接把姓謝的綁了,自己接管基地都足夠了。何必要來找我?”
文鸢不喜歡煙味,她沒有回答封越的問題,而是直接說:“别抽了,熏的鼻子疼。”
封越叼着煙,挑釁的笑了一聲,甚至故意前傾身子,在文鸢面前慢慢呼出煙圈:“我可不是你的仆人,沒心情聽你發号施令,大小姐。”
文鸢擡手在自己面前扇了兩下,繼續面不改色的說:“謝為民監守自盜基地内的軍事物資,你就沒有想過,他能把這些東西倒賣到哪裡去?”
“那買家可多着呢,”封越輕笑一聲,說:“走私犯,星際海盜,或者是走正規渠道得不到足夠軍需的第三星系軍隊。這種物資的需求市場可太廣闊了,根本不愁賣。”
文鸢問:“所以,整個第三星系的軍隊内部對這種行為都心知肚明?”
封越轉頭,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她:“不然怎麼辦?聯盟的确有法律,但第三星系這個德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法律和規則在這裡不起作用,大家早就習慣了。”
“應得的軍需反而要自己出錢買,封上校,我該說你們是脾氣太好任人宰割,還是這麼多年已經被PUA習慣了?”
文鸢冷笑一聲,繼續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謝為民肯定隻是整個倒賣軍需鍊條中間的一環,隻解決他一個遠遠不夠。”
封越問:“你想怎麼樣?”
“殺雞儆猴,”文鸢認真的說:“想要把這條鍊上的所有人都揪出來不現實,但至少要做出姿态,遏制倒賣物資的事情。”
“審訊謝為民,搜集證據,順藤摸瓜找出他的更上一層,如果倒賣獲利達到一定标準,那就按照聯盟法律——死刑。”
文鸢的語速很快,語氣決絕,說出死刑兩個字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
封越深深吸了口煙,笑了一聲:“姓謝的和你軍銜平級,再說了,審判他需要走軍事法庭的正規程序,别說你了,就算是文蘭親自來了也不能随意弄死他。”
“封上校,你剛才也說了,法律和規則在第三星系并不管用。當然,我軍銜太低,随便審判懲罰一個平級的軍官确實難以服衆,但封上校你的軍銜可要比謝為民高啊,”文鸢嘴角勾起一抹笑:“如果能有你的支持,事情就會好辦很多了。”
封越眼神淩厲,盯着文鸢:“如果我不願意幫你呢?”
文鸢像是早就預料過封越會說這樣的話,她臉上的笑意更甚:“五分鐘前,我就已經用第四軍的通訊頻率,在整個第三星系的公開頻道内發布了這件事的相關信息。”
這兩天自衛團的随軍工程師們一直在修理封越的軍艦,以第四軍的名義發個消息還是輕而易舉的。
封越臉色一變,趕緊打開通訊,果然看到了基地軍官倒賣軍用物資的消息,而在鋪天蓋地的新聞中,都清晰明了的寫着,發現這項罪行的是第四軍。
“你早在來找我之前就已經把消息發出去了!”封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威脅我!就不怕我直接拆穿你然後魚死網破?”
“你不會的。”
文鸢肯定的說:“封上校,在三十多年前因為難以忍耐星際海盜的欺壓,拿着一杆激光武器就敢打遊擊,這麼多年在第三星系軍隊内部受盡排擠,就算現在拆穿我,你扪心自問,你真的能心平氣和的忍耐這些不公平的待遇,繼續和那些屍位素餐監守自盜的人一起共事嗎?”
封越沒說話,眼神晦暗不明,她點燃的那根煙夾在手指間,煙灰落在窗台上。
封越脾氣暴躁,正直爽朗,偏偏又有些恃才傲物,想和這樣的人合作,就必須先發制人,隻有占據主動權,才能得到對方的尊重。
文鸢走近一步,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封越手上的煙。
“封上校,現在你可以把煙掐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