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神王說姑娘能夠複蘇木靈,可謂是我神界之幸。”春牧緩步跟在澆水的桃知夭身後,繼續道。
“哪裡哪裡,神君言重了。”桃知夭故作謙虛一番,心裡忍不住罵了一遍百曜,要不是你家神王詭計多端,我才不想留在這兒呢。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卻沒有人注意到,在桃之夭身後,那些被她澆過水的枯苗,開始吸收水分與陽光,緩緩的探出了細小而稚嫩的芽兒。
陽光下,小綠芽兒生機勃勃,忍不住的随風輕躍,仿佛一隻被困于籠中的翠鳥,掙脫了束縛遨遊于天地。
然而,剛觸及自由的鳥兒卻被毫無征兆的折斷了翅膀。
跟在桃知夭身後的春牧,悄無聲息的運轉法力,将那些剛剛生長出來的幼芽皆數不動聲色的扼殺。
日過中天,漸隐西山。慕風将送晚。
忙活了一整日,桃知夭又累又餓,扔下木勺癱坐在田裡,風兒吹過送來絲絲涼意,她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喝了口侍女奉上的茶水。滿意的看着自己澆過水的田地,雙眸彎成月牙,道:“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成活了。”
“累了一天了,姑娘早些回去休息吧。”一旁的春牧上前關切道。
“也好。”桃知夭撐手臂站起身,輕輕拍了拍衣裙上的軟土,别過春牧,便和侍女們回了主殿。
“姑娘,今日盆中還剩下些水,可還有用?”侍女捧着半盆水至桃知夭跟前,詢問。
累癱的桃知夭瞥了眼一旁擺放整齊的花盆,取過侍女手中的水倒入了眼前的幾個花盆中。而後靠坐在一旁,眯起了眼睛休息。
“姑娘請稍後,我這就為姑娘準備沐浴。”侍女道。
桃知夭擡起酸痛的手臂,順帶開口吩咐:“别忘了幫我準備晚飯,石頭變得也,也行。…”
“是。”
手臂重新無力的垂下去。桃知夭昏昏沉沉,似乎都要睡着了。她從沒做過這麼久的農活,此刻完全是渾身酸痛骨頭散架的狀況。
想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穿越過來,本想舒适安逸的“虛度光陰”,怎奈何還要為了吃飽飯出力。
罷了,罷了,!先睡一覺再說。
“你給我出來!賤人!”
剛剛進入夢鄉的桃知夭被這一道尖銳怒意之聲驚的坐了起來!
眼前,妖媚的女子怒氣沖沖的沖進殿來,正是花傾城,她看起來風塵仆仆,高高的發髻有些亂。
我去,這是來尋仇了,桃知夭心道。
下一瞬,“啪”一聲清脆響過,桃知夭腦子裡有些懵,随後左臉開始火辣辣的疼。
挨了這一巴掌,昏昏欲睡的桃知夭終于徹底清醒過來。從沒人打過她,桃知夭一時怒從心起,握緊拳頭,倏的站起來,順手撈起旁邊玉桌上的白玉大花瓶,毫不遲疑的朝着花傾城頭上砸去。
隻聽砰一聲,随着花傾城的驚呼慘叫,白玉花瓶碎了滿地。
鮮血順着花傾城的額頭湧出,滴滴答答落下來,桃知夭冷眼瞧着,無動于衷。呵,她桃知夭可不是任人欺負的。
花傾城捂着額頭,已是氣極,一時惡向膽邊生,擡手釋放法力,橫眉怒目大罵:“你個小賤人!竟敢讓神王派我去做打水這種粗活。神王因為你的指派,罷去了本神戰部主将之職,讓本神好生扶持你種樹!”
“我呸!”桃知夭也不再忍了,一手叉腰指着她道:“那是你活該,誰讓你還想殺我的。”
花傾城面色露兇惡。想殺人的狐狸露出了尾巴。九條狐尾從花傾城身後蜿蜒沖出,尾端紅色的光映照在桃知夭眼中。花傾城的雙眸瞬間變得赤紅,桃知夭皺眉,不禁後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就在花傾城掌心将要落在桃知夭頭頂的一瞬間,旁邊桃知夭方才澆過水的一隻花盆中幼苗瞬間生出花苞,綻放,花蕊中散發出一道白光,迅速飛至桃知夭身邊散開,化成了一個保護罩,将桃知夭護在中間。
花傾城的法力觸及那白色保護罩之時,一瞬間被彈了出去。
危機解除的桃知夭終于松了口氣,她忍不住低頭去看一旁的小花盆,玉盆中生出了一朵奇異的粉白色鮮花,一支灰色的□□支撐着一朵七瓣的花朵,花瓣中心是金色的花蕊,散着幽幽的白光。
“謝謝你救我。”桃知夭歪歪頭向那朵花道謝。殿内無風,小花朵對着桃知夭歡快的搖了搖花瓣,似乎在向桃知夭招呼。
跌落一旁的花傾城不可思議的看着玉盆中的花,微微愣神。
“姑娘,水已備好,請姑娘…”前腳剛踏進殿的侍女,看到坐在地上滿臉鮮血的花傾城,驚呼一聲,忙吩咐手下人:“快去禀報神王,花将軍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