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北甯把盤子放進洗碗機後，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落長秋回來後，跟孟雲瑩沒說幾句話也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孟雲瑩坐在客廳覺得有點兒奇怪。這倆孩子怎麼回事兒，落北甯回房間了就算了，他常年到家就焊屋裡。但落長秋是怎麼回事兒？

不能是因為煩我了吧？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孟雲瑩打開電視，播放她在追的連載電視劇轉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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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北甯舉着手機思考着怎麼給秦淮南發，想了半天也沒想到。

他随手把手機扔到床上進了浴室。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沒在想怎麼發，而是在發呆。

洗過澡後，他重新拿起手機，打了幾個字發過去。

【poison：你明天怎麼去學校？】

落北甯發完這條消息拿着煙走到了露台。他其實很喜歡站在露台抽幾根煙，而且喜歡抽煙的時候盯着東西。

有時候會盯着旁邊的山茶花樹，有時候會盯着皎潔的月亮，有時候會盯着對面的那片别墅。

他像往常一樣，點燃了手裡的煙，吸了一口，兩隻手腕搭在圍欄上，眼睛垂着。

一聲清脆的口哨聲。又是這個口哨聲，落北甯擡起頭，看向對面露台的，一隻胳膊支着臉，笑着看他的秦淮南。

皎潔的月光倒映在落北甯的眼睛裡。秦淮南注視着落北甯明亮的眼睛。

他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為什麼會加速，他不想去細想。

【south：哥哥是要和我一起走嗎？】

落北甯揚起了嘴角，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poison：是啊，哥哥開車帶你飛。】

秦淮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聲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夜晚也格外清晰，清脆的笑聲鑽進了落北甯的耳朵。

【south：哇塞，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希望我明天到學校的時候還有口氣兒。】

落北甯看着這幾段文字，他甚至想象到了秦淮南如果跟他面對面說這些話的語氣和表情。

“哥哥！”

秦淮南清亮又有幾分慵懶的聲音傳進了落北甯的耳朵，他感覺自己的耳朵好像被什麼撓了撓，癢癢的。

秦淮南歪着頭笑，“明天，等你。”

落北甯的嘴角彎起一個不算明顯的弧度，點了點頭。

他手裡的煙已經燃盡了，本來都打算回去了，但還沒等他轉身，就又聽見對面的露台傳來聲音。

“晚安，北甯，哥哥。”

落北甯背對着秦淮南擺了擺手，走了進去。

背對着秦淮南是因為他現在的表情好像已經不受他控制了，他自己都感覺到了他在笑，而且秦淮南說完最後一句後，他的嘴角根本壓不下來了。

怎麼回事兒，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出息了，哥哥當的還少嗎，被叫了兩句哥哥就美成這樣兒。

落北甯煩躁的把自己砸到床上，用一隻胳膊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腦子裡面一直在循環播放秦淮南叫的那幾句哥哥。秦淮南的聲音，秦淮南的笑，秦淮南。

我真是瘋了，是真的犯病了。

因為明天得開車，落北甯不能吃安眠藥了，就這麼半夢半醒的熬過了一晚。

秦淮南也沒有好到哪去，跟落北甯說完晚安他就僵在露台了，吹了快一個小時的熱風。要不是解子義給他打電話，他得吹一宿。

“你也住校吧，明天跟我一塊兒走？”

“沒空，有約了。”秦淮南的語氣還有點兒驕傲。

“誰啊？”解子義倒吸了一口氣，“鄰居帥哥？”

秦淮南哼哼兩聲，算是說對了。

“你跟他說的？”

秦淮南不滿的“啧”一聲，“什麼啊，他找的我，主動找我說要和我一起走的。”

解子義沉默了一會兒，“說句可能紮心，但很現實的，人家沒準就是把你當好朋友。“

秦淮南愣了兩秒，清醒了，“我知道啊，我也就隻是把他當好朋友，比較帥的好朋友而已，我又不是…”喜歡他。

我喜歡他嗎？

秦淮南不知道這個問題該如何解答，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對落北甯是一種什麼感覺，但在落北甯來找自己的時候他是真的發自内心的期待和高興，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你悠着點兒。”

晚上秦淮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一直是一個很敏感，很容易多想的人，解子義那句話讓他反複想了很多。

隻是把我當朋友。那我把他當什麼了，朋友？同學？鄰居？不管是這三個裡的哪個，好像都不是那麼準确。

他把關系都分的很清，不會給這三個裡的任何一個調酒，不會在這三個裡的任何一個打了他之後不還手，不會躺在這三個裡的任何一個腿上睡半宿，不會給這三個裡的任何一個人撿拖鞋。

那他現在把落北甯當什麼，現在他倆是什麼關系，他對落北甯是什麼感情。

他為什麼會在叫落北甯哥哥的時候心跳加速，為什麼會在露台上看見落北甯的時候激動，為什麼會在落北甯彈吉他的時候跟他對視而沖上去抱住他。

秦淮南這一晚，滿腦子都是這些他找不到答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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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南剛推開院門就看見，落北甯半靠在一輛黑色的敞篷車上，微微垂眼看着手裡的手機。

聽到開門的動靜瞬間擡起了頭，兩個人對視一秒，落北甯拉開了車門，“發什麼愣啊，好弟弟。”

秦淮南笑了，小跑到車旁，把自己的包放進後座，坐進了副駕駛。

“吃飯了嗎？”

秦淮南很誠實的回答，“沒有。”

落北甯一擡手，從後座拿過來一個袋子扔給秦淮南，“自己挑，吃什麼。”

秦淮南從袋子裡拿出一個三明治拆開吃，“怎麼買這麼多，你有幾張嘴啊。”

落北甯啟動了車，踩下油門開出了小區，“要是我自己吃你都看不見這個袋兒。”

秦淮南突然想起來在醫院吃早餐那次，故意說：“這次你不能還找我要錢吧。”

落北甯愣了一下笑了，“要啊。秦少爺怎麼老想着吃白食。”

“我什麼時候吃白食了。說個數，我現在就給你轉賬。”秦淮南從口袋掏出手機，點進和落北甯的聊天框要轉賬。

“我這次不要錢。”

“那你要什麼？”

“我要…秦少爺，”落北甯故意停頓了一下，他瞟到秦淮南僵了一下才繼續說：“幫我搬行李。”

秦淮南松了口氣，“誰教你這麼斷句的，中考扣的分全是語文是吧。”

“我這麼斷句沒什麼問題啊，你怕什麼？”

“我…你就是故意接我讓我幫你搬行李吧？”

“真聰明。”落北甯豎起大拇指放到秦淮南面前。

秦淮南朝着落北甯肩膀來了一拳，這一拳他沒用力，跟貓撓似的。

落北甯笑着抓住秦淮南“作惡”的那隻手腕，“别鬧啊，一會兒給我鬧生氣了，我松手了，咱倆就一塊兒去死了。”

“我勸你好好開車，我還年輕，目前還沒有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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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北甯開車到校門口的時候，黎玖和付青澤剛好也走到校門口，兩個人看見落北甯來了輛敞篷車來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付青澤跑過去，眼睛放光，“我操！這麼帥！”

秦淮南坐在副駕笑，“好嚣張啊，北甯同學，開敞篷車來學校。”

“嫌我嚣張啊，那你滾下去，不帶你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