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和,碧空萬裡。
宮苑内的花園傳出一陣笑聲,廊庑下端坐着富貴公子,正和同僚吟詩作對,貴族世家的千金則是在涼亭下的茶室閑談。
“聽說這次陛下要做将民間獻上來珍寶拍賣,用賺來的錢填充國庫。”
“這倒是新奇,往日都是别人獻禮,這次卻是拍賣。”
涼亭内的女子互相訴說這幾日的所見所聞。
今日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受邀參加了太上皇本次的生辰宴,太上皇看膩了宮裡的風景,便想将這次的宴會開在江南等富饒的地區,可以邊遊玩,邊放松心情,楚雲自然應允了。
一名宮女進入内院,朝一衆女眷行禮問安。
“各位姑娘,拍賣會快要開始了,請衆人移步行宮。”
“有勞了。”為首的女子回應,随後起身和身旁的女子一起前往百花宮。
*
宮内熙熙囔囔,人聲鼎沸,男女位列兩排,二樓和三樓各設有雅間,隻有一品官員以及家眷才可以坐。
沈逸和楚雲位于二樓雅間最好的位置,這裡可以俯視全場,而且視野也是一絕。
小李子一身紅衣宦官服走上台階,站在舞台中央,朝衆人擡手做輯。
“感謝諸位來參加太上皇的生辰宴,這次的藏品一共五件,若有喜歡的禮品,可以擡手示意加價。”小李子道“接下來有請我們的第一件藏品。”
兩名小宦官擡着一個錦盒走上舞台中央,同時掀開錦盒的蓋子, 裡面還蓋着一塊紅色絲綢紅布,四角有金黃的流蘇作為點綴。
小李子抓住紅布的一角,将布掀開,裡面赫然放着一個碩大的珍珠,外面圓潤光滑,在燭火的照耀下,散發陣陣幽光。
“這個夜明珠乃是深海打撈上來的珍貴寶物,在晚上可以自行發光,照亮一間屋子沒問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說完,幾名宮女依次将燭火熄滅,那個夜明珠散發耀眼的白色光澤,照亮了整個舞台,光線柔和,十分珍貴。
“啪啪—”
小李子拍手,兩側的宮女再重新點燃燭台,室内又恢複了明亮。
沈逸單手撐着腦袋,感歎,這不就是現代版小夜燈嗎?
當即抓住楚雲的手,擡手指向夜明燈:“我想要那個,幫我買。”
“好。”楚雲反手握住沈逸掌心。
“五十兩開始競拍,諸位可以擡價了。”小李子笑吟吟道“出價高者勝出。”
“一百兩。”小福子喊道。
衆人齊齊往後看,好奇是誰這麼大手筆,直接開出兩倍的價格買下藏品,當他們轉頭看見楚雲的時候,便感覺不奇怪了,個個都不敢競價。
畢竟誰敢和當今聖上搶東西,真是活膩了。
小宦官走上二樓雅間,将手裡錦盒放到中間的茶幾上,柔聲道:“回陛下,東西放在這兒了,奴才告退。”
楚雲:“下去吧。”
小宦官朝二人福了福身子便走了。
沈逸拿起夜明珠掂在心裡玩,通體冰涼,光滑如玉,托在掌心還會散發淡淡幽光,是個寶貝。
楚雲看沈逸愛不釋手的樣子,附和:“喜歡的話,我讓别國年年進貢這個寶物,放滿你整間寝殿。”
“不用,我隻是覺得新奇。”沈逸将夜明珠放回錦盒中:“沈府抄家的事情你安排的怎麼樣了?”
楚雲朝沈逸伸出手:“朕已經拟好了聖旨,明日便會昭告天下沈府是無辜的,并且封你母親為一品诰命夫人,你父親追封兵馬大元帥。”
“你這樣打那太上皇的臉,不怕人家不高興啊?”沈逸将一個砂糖橘放入楚雲掌心,楚雲頗為不滿地捏了捏橘子,不過還是聽話地開始剝皮。
“他不高興與我何幹?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做錯了,那便是他的問題,我隻是秉公辦事,怨不得旁人。”
随後沈逸不知道從哪裡拿出的一個盒子遞給他。
楚雲狐疑地打開蓋子,裡面是兩個銀手镯,長分别刻了連理枝和兩隻飛鳥。
楚雲眸光一亮:“這是?”
沈逸:“送給你的禮物,算是定情信物吧。”
他邊說邊拿起刻着竹子的手镯給楚雲戴上,白皙的手腕和銀白手镯融為一體,沈逸笑問:“喜歡嗎?”
楚雲颔首。滿目柔情:“喜歡。”
沈逸心情暢快了幾分,将另一隻镯子也戴在手腕上,靠在椅背上,等着楚雲的投喂,莫名的把話題往政權上引:“我想去辭官去江南休息一段時間,天天待在宮裡,我感覺我要發黴了,現在政權穩固,邊疆又有重兵把守,百姓安居樂業,這段時間可以好好休息了。”
楚雲打斷沈逸的話道:“朕剛登基,事情比較多,等朕忙完了就陪你出去走走。”
沈逸黑下臉:“不讓我管理政事,給我個空銜,又不讓我退休,那我跟籠子裡的金絲雀有什麼區别?我感覺你是利用完我,然後把我軟禁起來。”
楚雲見被他戳穿也不惱,而是耐着性子哄:“朕不是這個意思,阿逸。”
這回換沈逸無話可說了。
沈逸撇嘴,坐在椅子是不吱聲,楚雲還想哄他幾句,沈逸卻是把頭扭開不去聽他講話,無奈,楚雲也隻能作罷。
小李子繼續說話:“接下來有請我們的第二件寶物。”
兩名小宦官擡着紅色的托盤走上來,小李子照例掀開紅色罩布,一把碧綠的芭蕉扇出現在衆人眼前。
“這件物品是三公主所捐贈,是用天蠶絲所制成,隻要輕輕一扇,便可以扇出冷風,競拍價五十兩銀子。”
沈逸對這件東西興緻缺缺,故而不競拍,身後的門口響起冷風和女人聊天的聲音,然後響起敲門聲,楚雲蹙眉,并沒有理會它,反而是沈逸開口讓他進來。
咿呀一聲,房門被人打開,進來一位華貴的女子,看起來大約十八九歲,一雙銳利的丹鳳眼,鼻梁有一顆小黑痣,着淺粉色宮群,頭發盤起,佩戴粉寶石的發簪,她走到楚雲面前,規矩行了一禮:“陛下萬福。”
楚雲冷漠道:“你怎麼來了?”
楚瑤笑着說:“父皇的生辰宴我自然是要回來的,禮部那些人始終是男子,沒有女子細心,而陛下又沒有正妃,我不回來,誰來主持宮宴?”
“你應該改改好為人師的脾氣。”楚雲不想搭理她,她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的關系實在好不起來。
楚瑤和楚煜不同,楚煜因為是皇後所生,又是男子,有繼位的可能,故而皇後對他的教育都相當嚴格,但是楚瑤不同,楚瑤從小對琴棋書畫不感興趣,就喜歡捉弄他,五天的時間裡四天跑東宮找他玩,玩的内容無非就是當她的小喽啰,或者和他一起玩家家酒,她當妻子,她要他當丈夫,娃娃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