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兩個字,在霓裳耳邊炸開,她猛地回過頭,仿佛看到楚煜站在門口,她一個健步沖上來,卻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吃飯,差點摔倒在地,她扶着牆站穩身體,這才看清了那人的臉,這哪裡是什麼楚煜,分明就是他身邊的小厮,葉凡。
她怒斥:“你在這裡幹什麼,楚煜呢!”
葉凡:“二皇子政務繁忙,不能過來見娘娘,而且皇上已經下旨賜死娘娘了。”
藍霓裳看向旁邊小宦官端着的毒藥,瘋狂搖頭:“我不喝!我要見楚煜!他人在哪!”
冷風:“如今二皇子正處在風口浪尖的位置,還因為娘娘丢了協理政務的權利,殿下是不會見你的。”
“怎麼會這樣....”藍霓裳咬唇“我不知道皇上怎麼突然活過來了。”
冷風:“您當然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心機深着呢,他給陛下下了假死藥,又和太醫裡應外合,您說您怎麼鬥得過他?”
藍霓裳無話可說,葉丹:“娘娘神志不清,你們還不快幫娘娘喝酒?”
門口走進來兩位紅衣宦官,一左一右按住藍霓裳的肩膀,端酒的宦官拿起毒酒,手撬開藍霓裳的嘴巴,硬生生灌了下去。
明月高挂,涼風習習。
葉凡走入院中,俯首:“殿下,人喝了藥,現在已經送出去了。”
鳳丞相落下一子:“不怕她回來?”
楚煜将手裡的白棋放入棋盒,獨留一子:“服下此藥便會失憶,回來談何容易。”
鳳舉面不改色:“這次我們被反将一軍,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楚煜放棋的手一頓,起身單膝跪在鳳舉面前:“讓祖父失望了。”
鳳舉撫着胡子,說:“罷了,起來吧,朝政可不是太子想管就管的,既要管理國家,又要治理民生,國庫隻剩下幾個子了,管理談何容易。”
楚煜沉思:“祖父,我想光明正大和他争。”
鳳舉轉動手裡的黑棋:“煜兒,你記住,兵不厭詐,要想治理好國家,為人要靈活變通。”
楚煜猶豫過後,垂首:“是。”
*
翌日一早。
群臣入朝,文武百官各分兩列。
楚雲一身玄色便長袍,領口繪有金色龍紋裝飾,坐在龍椅上睥睨衆臣。
百官朝拜:“太子殿下萬福金安。”
楚雲:“起來吧。”
衆臣叩首起身。
蕭寒川出列,手持笏闆走上前:“太子殿下,近日齊國已經在邊關紮營,恐怕有大動作,且近日糧草緊缺,還請殿下讓戶部盡快撥款,否則敵軍攻入城池,危害的也是百姓。”
戶部尚書司南走出來:“殿下,不是戶部不撥銀子啊,是國庫實在沒銀子!臣有心無力。”
蕭寒川瞥向他:“這些年的稅收都沒有嗎?難不成會自己不見?”
司南一下子跪下來,聲音有力:“請太子殿下明查,臣絕無二心!”
錢都被皇後拿去放印子錢和太後快活了,他哪裡敢說!
楚雲目光冷然:“沒有其他辦法嗎?”
沈逸借機走上前,跪着叩首:“臣蘇傾有一計。”
楚雲的目光撇向沈逸脖間的吻痕,眸光微暗:“說。”
“隻要讓向朝廷借款的貴族還錢即可解決燃眉之急,如若不然,就罷免他們的爵位,至于國庫, 可以嘗試臣先人的清文田畝,既一條鞭法。(1)”
“第一,實行“定額稅”,用土地的産量決定賦稅的數量。”
“第二,攤丁入畝,按照人口數量分配土地。”
“這樣即可解決國庫的燃眉之急。”
群臣開始竊竊私語。
“這人什麼來頭,竟提出這種點子。”
“你小聲些,他可是大有來頭!”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魄力,真是經商的好料子。”
司南心裡一驚,高呼:“殿下,您至少也要給貴族籌錢的時間啊,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哪裡來得及支援邊疆呢!”
楚雲:“孤給他們一周的時間,如若不然,便按照蘇傾說的去做。”
司南:“這....這...臣明白。”
次日一早。
陽光透過窗棂照進來,微小顆粒在光線裡浮動, 一隻布谷鳥停在窗沿,側頭往裡看,随着一聲聲“布谷”的叫聲,沈逸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坐起來,愣愣看着床邊的光線,大腦短路了一陣子,猛然清醒。
“小李子!”
小李子聽到聲音推門而入,好奇道:“大人,你醒了?”
沈逸急的一邊穿鞋,一邊說話:“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離早朝還有多久,你怎麼不叫我起來!”
小李子縮了縮脖子 ,既不想得罪這個主子,也不想得罪太子殿下,隻能說的委婉一點:“離上朝還有半個時辰,今早太子殿下讓小的不要打擾你睡覺,說大人你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所以小的才沒叫。”
沈逸已然穿戴整齊,輕拍了一下小李子的頭:“我是你主子還是他是你主子,他下次要是再敢吩咐你,直接說是我說不聽他的話。”
小李子“哎呦”了一聲,雙手連忙護住自己的頭,慘兮兮道:“奴才知道了。”
沈逸:“罷了,和你講不通,快幫我擡一盆水進來,我要洗漱。”
小李子悻悻道:“知道了。”
待到一切都收拾完畢,沈逸沿着側門的小路,走路去正殿上朝。
“砰——砰——”
不知何處傳來了輕微的鼓聲。
登文鼓響,必有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