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看看這是誰?”
楚雲臉色一沉,握緊手上長槍,聲音冷沉:“放了他。”
典故“哈哈”大笑起來,拉緊缰繩,将馬調轉了一個頭,縱馬疾馳。
楚雲缰繩一甩,緊随其後。
寒風呼嘯,紅纓咧咧而動,随着地面的颠簸,國師脆弱的小腹不斷砸向堅硬的馬背,疼得他不斷抽搐,楚雲心疼地加快了速度,紅纓槍直逼那人的後背。
在快要碰到的時候,前面的馬匹突然停下,楚雲連忙拉緊缰繩,看清前面是懸崖後,楚雲道:“剩下的人我可以不殺,隻要你把國師給朕。”
典故冷哼一聲:“若是我不肯呢?”
楚雲臉色冷然:“你覺得你逃得掉嗎?”
“還真說不準。”典故手伸入嘴裡吹了一聲口哨,周圍的坡道竄出十幾位弓箭手,銀色箭頭對準了楚雲,蓄勢待發。
典故:“今天你和這個黃毛小子都得死!你殺了我那麼多的弟兄,我倒要讓你嘗嘗萬箭穿心的滋味!”
說完,他拔出腰間的佩刀,另一隻手将沈逸提起來,作勢就要砍斷他的脖子。
“等一下!”楚雲連忙叫住他“隻要你不殺他,不以城池裡的百姓做代價,你要我怎麼做,我都答應你。”
“哦?”典故冷笑“楚王,你還沒看清楚現在的局勢嗎?你沒資格和我提條件!這人要殺要剮全憑我的想法!”
國師掙脫了嘴裡的黑色布條,大喊:“陛下不要管我,為了百姓,犧牲我一個人算什麼,等我死了,你就殺了這個家夥!”
“嘿呀,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倒要看看誰先死!”典故惡狠狠道,單手掐住了國師的脖子,國師的臉很快憋紅,看起來十分的難受。
楚雲着急道:“住手!”
典故陰狠到:“哼,等我弄死他,然後再弄死你!我看你怎麼辦!”
沈逸看向楚雲,他知道以他的功力,即使有這麼多人包圍的情況下,他依然可以毫發無傷的離開這裡,況且以他現在的地位,就算少了一個國師又怎麼樣,等他回到楚國,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他完全沒必要為了一個男人铤而走險。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楚雲目光決然,翻身下馬,走到典故面前停下。
典故咧嘴大喊:“怎麼?還想和老子打架是不是?”
楚雲将紅纓槍插入地面,竟直接跪了下來:“我求你放了他,我願意一命抵一命。”
沈逸愣住,他居然為了他,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子上,完全任憑他們拿捏。
衆人皆是一愣,氣氛驟然安靜下來。
國師率先反應過來,着急大喊:“你瘋了是不是!”
典故也回過神,笑出了聲:“堂堂楚王居然為了一個男人下跪,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典故再也控制不住,瘋狂大笑起來,他的笑感染到其他的士兵,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來,刺耳的笑聲響徹山谷,驚動了森林裡的飛鳥。
天子居然淪為衆人的笑柄,任誰都無法接受。
半響,典故才止住了笑聲,提起國師的衣領,扔向了楚雲,楚雲起身,雙手伸出,平穩地接住了國師,将他牢牢抱在了懷裡。
國師眼眶濕潤,他捂着自己被掐紅的脖子,啞着聲音說:“我們快走。”
“嗯。”随後楚雲和典故道謝:“多謝。”
典故騎着馬,繞到了後面的小路,聽到這聲音,拉停駿馬,笑着說:“不用客氣,我雖然答應了你放人,卻沒有答應留你們性命!”
國師倉皇道:“你什麼意思!”
“自然是送你們歸西。”他緩緩擡起手,臉上浮現小人得志的表情,手猛地往下揮。
“放!”
頃刻間,數百隻長箭齊放,如槍林彈雨般射了過去,密密麻麻如同烏雲般,黑壓壓的一片,壓向兩個人。
“不要!”沈逸擋在兩個人的面前,卻無濟于事,沈逸甚至聽到了長箭刺入血肉的聲音,驚得他頭皮發麻。
劍雨足足持續了十分鐘,随着典故的一聲“停下。”
劍雨才堪堪止住。
空氣裡彌漫着血腥味,鮮血在地面彙集成一灘血,緩緩流向沈逸的腳邊,沈逸甚至沒有勇氣轉頭去看。
周圍的氣氛安靜的可怕,沈逸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心髒好像卡在石頭縫裡,久久不能喘上氣,他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縱使如典故這樣的馳騁沙場的名将,也不忍心多看第二眼。
他閉上眼睛,拉着缰繩掉頭離開,山坡上的弓箭手有序的離開。
半響,沈逸才鼓起勇氣轉過頭,心髒好像被人猛地握住,直接撕成兩半。
楚雲跪在地上,從頭到後背,密密麻麻的一片全是長箭,他背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血肉潰爛,血不斷的往下流。
而國師在他懷裡,竟然毫發無傷,隻是他身上的長袍被水染紅,宛如新娘的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