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隻是一方面原因，更多的是她擔憂一下子說給申度賢太多信息把她的CPU燒壞了。

雖然她性格大大咧咧的，時常懶于在意一些細節，但這些細節她從來都看得見。

申度賢的表情狀态的變化時刻反饋着實時的狀态，在開玩笑時她會一直注意着，時刻把握度，不想讓好朋友感受到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而造成落差感。

“哎呀，逗你呢，你先别再想這些了。你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

申度賢嘴一撅，尹彩恩立馬接着說道，不給她撒嬌反駁的絲毫機會：“什麼時候去醫院複查？”

“好像是，嗯，下周一。”

尹彩恩仰着頭皺眉思索片刻：“内，下周一……我估計沒時間陪你，你讓李前輩帶你去吧。”

“再說吧，我還沒想好。”

一提到李洙赫，申度賢就别扭的很，更别提什麼要和他一起做的事情了。

“你現在一回憶不是還老不舒服嘛，要我說，你就先緩個一兩天，不要想以前的事情，活在當下啦。”

知道她還糾結什麼，尹彩恩一邊起身背包，一邊寬慰她。

“以前的事情，等你下次複查完我給你講。啧，你現在的腦容量我估計再和你說你得瘋掉。況且，你的病要是因為我好不了那我可要

——賴～你～一～輩子～”

“切，能不能好好說話！”申度賢作嫌棄态連連擺手，“快走吧快走吧，當、你的、牛馬、去吧！”

尹彩恩氣得想跺腳，奈何現在正處下班高峰期，許多下班族都來買一杯沒有醒神功效但是緩解疲憊的輕咖，她隻能恨恨地瞪了申度賢一眼，滿臉寫着“我大度、我原諒你沒有風度說話刻薄沒有溫度”。

好友離開後，申度賢又坐在位子上發了好一會兒呆，抱着手機胡亂搜了一通，期間頭部有輕微的疼痛。

不過，和剛醒來之後去回憶的時候頭疼的程度比起來，她自認為可以忽略不計了。

——你現在的腦容量我估計再給你說你得瘋掉。

莫名想起了尹彩恩臨走的忠告。

果然，看了沒一會兒，頭疼得愈發厲害，甚至頭暈目眩，眼前的世界逐漸模糊。

一個手機變成兩個、三個……最後糊成一片，和桌子的顔色混在一起，分不清楚什麼是什麼。

她眉頭緊鎖，額頭不覺間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她試圖通過閉上眼來緩解視野的眩暈。

誰成想，一閉上眼後，各個器官的感知更加清晰了，痛苦被放大了。

她伸手抓手機，抓了空。

怎麼回事，頭突然疼得好厲害。

她此刻頭腦混沌一片，像是被下了咒，亦或是和某個未知的磁場相斥的巨大不可抗力作用在了她的頭顱上。

她已經不知道在和什麼對抗，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掙紮着站起來後，被凳腿絆了一下，腳踏了空，她的身子搖搖晃晃向一側傾去。

幾乎是腳踏空的同一瞬，一個清晰的念頭從一片混沌中閃過。

——我不能死。拜托，阿赫，快點來啊。

明明是在咖啡館裡，她卻感覺自己困在了周身全是水的地方，熟悉的恐懼感包圍了她。

直到，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下墜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