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也許正是這樣的距離讓她能好好消化突如其來的變故。

一股風吹來，擠進頭發之間的縫隙，直達她的頭皮，涼涼的。

時不時可以嗅到從他身上随風飄來的淡淡的木質感的香水味，現在反倒是十分安心和舒服的狀态。

她那些紛亂的思緒一點點退至幕後，不再讓她感到頭痛欲裂，倒有一種恢複神志的感覺。

“我的狀況……醫生是怎麼說的呢？”

申度賢有些忐忑地開口問道。

其實她現在感覺好很多了，似乎一番冷靜下來的調整之後，她的大腦現在可以接受這讓醒來的她一頭霧水的現狀。

“莫，檢查并沒有什麼大礙。會有一些記憶錯亂的失憶症狀，一段時間後會恢複的。”

李洙赫不急不慢地回答，他盡可能表現得很輕松，害怕她再胡思亂想。

然而，申度賢聽到自己的症狀并不感到意外，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畢竟，在此之前她已經做出了大差不差的猜測。

——

李洙赫路上一直想着怎麼找個合适時機。他一邊時刻觀察申度賢的狀态，腦子裡一邊想着該如何開口。

李洙赫無法猜透她的心裡具體在想什麼，但是也大概知道是和記憶有關的。

他清楚申度賢對于她自己不好的猜測向來是不會表達出來的。因為害怕說出來會讓親人和朋友擔憂，所以一直選擇自己默默承受。

隻不過，他不知道記憶錯亂會不會導緻此時此刻他的申度賢不再是申度賢，而是隻有羅志娜記憶的申度賢……

她還是她嗎？

……

明明公園就在附近視線可及的地方，然而兩人彎彎繞繞走了幾百米都找不到入口。

來往的人很少，多的是形單影隻的匆匆過客，和李洙赫二人比起來前進的速度幾乎快了有十倍。

兩個迷茫的影子，彼此沉默着，各懷着心事，在昏黃的燈光下搖曳、不斷地被拉長。

此刻，他們和公園裡閃着彩燈的亮堂處。

隻隔了一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