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範,我很難過你不相信我。”溫赤星幫身上的人擦拭着眼淚,自己也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如同在神色中藏着一潭苦水,瞧上去清澈見底,喝起來卻味苦欲嘔,
“你應該相信我的,就像我信任着你一樣。”範唯辰的面容有一絲僵硬,溫赤星揉了揉他的腦袋,總是含着柔情的雙眼虛無的看着他。
“沒關系,我理解你。”
“隻不過……”輕輕的把範唯辰扶起來,讓他靠坐在沙發上,溫赤星又幫他披好了軟軟的毯子。
“潛藏的任務很簡單,這是對于我來說,阿範,如果你去意已決,我不攔你,但你要考慮好後果,到了那個地方,我沒有辦法保護你。”
溫赤星的手按在範唯辰的手上,然後手腕一轉握在了一起,她認真的盯着他“軍部利益至上。”
範唯辰冰涼的手被溫赤星掌心的溫暖燙到,他渾身一抖,低下頭用額前修剪精細的碎發盡力躲開她的視線“我知道的,國家利益至上。”
溫赤星的目光從未離開過範唯辰,他的所有神态都被收入眼底,他的露怯擔憂,他的驚慌心虛。
自己的愛人心裡盤算着小九九——瞞着她,但是沒關系,隻要範唯辰想,溫赤星會把心放進水底,範唯辰是世界上最懂她的男人,
他尊重自己的一切。
即使他本性驕橫、天真、自私,卻有一份獨屬于溫赤星的寬容之心,單單是為了守護愛人的理想與榮譽,他就絕不可能叛變。
不過現下的一切證實了真正的情況,溫赤星的判斷——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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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
金屬壁沿下燈影昏黃,一個高大身影扶着欄杆吐的狼狽,在她旁邊豎着一個較低的影子,盯着她腳前一的小灘水漬發愣。
“我靠…嘔…啥時候…開的傳送!嘔!誰這麼沒…素質!嘔…”最後一道反胃感還沒吐出來,溫赤星便猛得被旁邊的人捂了嘴,
“别吐了。”是蘇涵的聲音,她的手涼的像一塊會打抖兒的冰坨子。
溫赤星的臉被上面的冰手摸的一寒,稍微恢複一些冷靜,可惜眼前還是大片發昏,隻好努力睜着眼睛望向身上壓着的人。
察覺溫亦星的視線,蘇涵冷冷側眼瞧了下她,語氣僵硬“為什麼會暈這麼久,現在情況很不好,不是你可以難受的時候。”
似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下秒就有一道震耳欲聾的破風聲傳來,伴随着巨大的白色風息,争先恐後的灌入敞開的通道,
聽見如此恐怖的風聲向自己襲來,溫赤星下意識覺得要被吹飛了,不禁擡手想要抵擋,
萬幸不用等她出手,另一隻保護罩早就在勤勤懇懇的履行職責,全方位的保護着她們。
溫赤星發愣的盯着不知何時變成一塊大餅的C老闆,這會兒才發現兩人原來身處垃圾桶的肚子裡,
她們原有的體積被C老闆黑漆漆的桶壁夾成一片,又加之C老闆外桶壁的變色,二人一桶幾乎和沙舟的牆面融為一體。
而她剛剛扶的“欄杆”其實是C老闆特地留給兩人的視物窗口。
“哇。塞。”盯着外面不僅白光大閃還狂風猛灌的艙口,溫赤星呆呆的喊了聲,
喊完後她又低頭呆呆的看自己手臂,線條纖長好看,肌肉飽滿有力,嗯…是她的好手,她沒被壓扁。
聽見溫赤星那塊傳來的聲響,蘇涵不住望去,由于近視,她腦袋湊的近,隻見溫赤星一臉傻樣。
“你暈傳送都暈成這樣子了,溫家的人就沒給你治一治嗎?”
耳邊突然出現蘇涵的聲音,溫赤星一驚,應聲轉頭,額頭直接和蘇涵的下巴狠狠的撞上那麼一下!
“啊痛!”結果也是不出意外的得到蘇涵吃痛的尖叫,
“對不起!”被這麼一撞,溫赤星終于清醒過來,視線一清晰便看見蘇涵抖着手捂下颔,立即一邊道歉一邊在身上找藥膏。
但她的白大褂早就給蘇涵穿了去,摸了半天自然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清醒,腦袋還沒轉過彎,竟伸着手去蘇涵身上摸找。
蘇涵本來吃痛就惱火,又瞧見溫赤星躬着身在自己腰上摸啊摸的,更是生氣的用力去掐女人的手。
“搞什麼鬼啊!你衣服穿在我身上那口袋能在原來的位置嗎?”
偏小的手掌握住溫赤星的幾根手指,再一擡一放,蘇涵便将腰間亂摸的手掌塞進白大褂的口袋裡。
而放進去不到一秒鐘,蘇涵又把溫赤星的手扯了出來,她憤憤罵道“溫赤星你真毛病來着,把我當成瓷娃娃了嗎,撞一下還能給撞碎了?”
“特務……”溫赤星打着哈哈,任由女人扯着手掐來掐去,“别氣了嘛,我剛剛有點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