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置在膝蓋上瘦長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動了下。
兩個月前跟安煜在一起時,時宜沒有瞞着任何人。
雖然陸時晏不在國内,但他總會知道。
時宜也是故意要讓他知道的。
但時宜不知道,一周前安煜和陸時晏見過面。
喜歡?當然談不上。
現在并不是談論前男友的好時機,她也根本沒在想他。
“隻是覺得有點可惜而已。”
“你還小,以後會遇到更好的。”
不經意間,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逐漸收攏,沒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哦。”時宜收回目光,她依舊沒從哥哥臉上捕捉到從容以外的情緒。
他難道就那麼期盼自己談戀愛嗎?
對待陸時晏,時宜知道自己是病态的。
她又有什麼錯呢。她不過就是不想失去一些愛而已。
這個小插曲很快被陸時晏用國外見聞輕松轉移掉了話題。
表面上,他們結束冷戰、和好如初,曾經的一些“小意外”被默契地一筆勾銷。
她正常戀愛,因為分手而苦惱,明明這樣的一切是他想要的結果,可等到晚上,陸時晏卻失眠了。
他去酒窖裡取來一支葡萄酒,穿着雪白的浴袍,坐在陽台上默默喝了一杯。
晚風拂過花園裡的淡粉色的薔薇,在月光下透露着淡淡的熒光。
很美的場景,陸時晏無心欣賞。
此刻,他格外想抽一根煙,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夜色漸深,輾轉許久的男人終于進入夢鄉。
已經半年沒做過的夢又一次跳進了腦海。
雜亂無章。
穿着睡衣解開扣子的妹妹面色殷紅地抱着他的腰,含含糊糊地說着些什麼。
“哥哥……”
他低笑着應下,曲起的食指擡起她的下巴,另一根手指——
一片濡濕。
淩晨三點,陸時晏猛得驚醒,啪嗒一聲摁亮了床頭櫃上的燈。
驟然進入眼裡的光線取締了無序的畫面,男人胸膛劇烈起伏,額角冒出的冷汗沾濕了發梢。
白日裡極力隐忍的情緒在深夜冒頭,陸時晏格外痛恨現在的自己。
那可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妹妹啊。
他怎麼會做這樣龌龊的夢。
陸時晏很清楚,一年前的那日深夜,她突然闖進來,更慌的其實是他。
她不該對他動心,他更不該縱容那種事情發生。
她還那麼小,可以說是不懂事。
可是他呢。
是個早已步入社會的成年人,他懂自己社會的規則,倘若那天沒忍住,那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态。
到了國外,他看了一陣心理醫生。
半年前情況有所好轉,便停掉了定期的心理咨詢。
如今回國沒多久,他又開始做這種夢了。
後半夜他終歸還是去陽台抽了一根煙,第二天一大早,就向國外聯系的心理醫生預約了線上咨詢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