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頌念還是保存些理智的,在距離客棧一米時,腳步放緩,伸手整理了一下發型。
她笑容燦爛:“掌櫃的,請問客棧還招人嗎?”
秦詹詹詫地的看着她,鬧這麼大動靜,就是為了當夥計?
方頌念見她不回話,以為掌櫃的不願意。
她轉身跑回小屋,道:“掌櫃的,您稍等。”
她跑到小屋附近,挖出藏在井中的密匣。打開密匣,看見東西完好無損,松了一口氣。
她跑回客棧,将密匣遞給秦詹詹。
秦詹詹打開密匣,瞬間被閃瞎眼。各式珠寶首飾擺滿匣子,随便拿出一條都要幾十張銀票。
秦詹詹“啪”的關上匣子,用手撫慰着怦怦直跳的心髒。
方頌念龇牙笑道:“隻要您同意我進客棧,這些都是掌櫃的。”
秦詹詹平複好心情,試探問道:“這些,是從哪裡來的?”
方頌念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下,想了不少說辭,最終還是決定說實話。“這些都是我從一些富商那偷來的。”
秦詹詹挑眉,果然不幹淨。
她佯裝生氣,“你竟拿些不幹不淨的東西賄賂我。”
方頌念慌了神,急忙解釋,“它們很幹淨。那些富商都死了。”
“死了?”
方頌念點頭。
秦詹詹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念頭。“你該不會把他們的墓盜了吧。”
“沒有,沒有。”方頌念見她越想越糟,索性把事實說出來。
“之前叛軍攻破臨安城的時候,那些富商急着跑路,一個個連家财都顧不上拿。我趁着混亂溜進他們家中,将值錢的都偷了出來。”
“你放心,我後來去看過,那些個富商都死了。”
秦詹詹了然,這才安心。“你有這麼多珠寶,去哪兒生活不都好好的,為什麼非要來我這小小客棧當夥計。”
方頌念臉上露出一絲心酸,笑着道:“我叫方頌念,出生在方家村。我天生命不好,從小爹娘死了。祖父祖母收留我,不久後也去世了。再後來,和我接觸過的人都一個個死了。”
“我找城頭的老頭算過,他說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命犯天煞,注定孤單一人。”
她頓了下,又道:“可是我不服,逼着他讓他再算,終于算出一個法子。他說在錦安城和滄安城之間,有個荒廢的村子。這個村子一年之内會有一家客棧憑空出現,隻要我待在這個客棧裡,就能規避天煞。”
“我一開始是不信的,那老頭又說,客棧出現十日内,我所住的地方必有火光之災。這不,您瞧,我剛被雷劈了。”
聽完她的一段話,秦詹詹感到一片心酸。
“那你,在這兒等了多久?”
方頌念想了想,“從老頭說完那日起,我便啟程前往村子,路上用了三日。到了村子,我便一直待着這裡。”
秦詹詹扶額,她好像找到了村子鬧鬼的真相。
方頌念怕影響附近村民,一直小心地生活。為避免與人接觸,她盡量不在白天出門,這才誤打誤撞地鬧出這等事。
秦詹詹思索片刻,将密匣還給方頌念。
方頌念接過匣子,呆愣在原地。她眼睛逐漸濕潤,難道她這一生竟沒有一個去處呢?
秦詹詹轉身,道:“我這客棧人少,給不了太多工錢,你若願意,便留下。”
方頌念愕然擡頭,眼淚奪眶而出。“我願意。”
秦詹詹溫柔笑笑,道:“你會做什麼?”
方頌念抹掉眼淚,“我什麼都會做,您盡情安排我。”
秦詹詹考慮一會兒,道:“那你負責打掃店内衛生、給客人上菜。”
“沒問題。”
她看着方頌念髒兮兮的樣子,道:“後院夥計房内有木桶,你去廚房燒壺水,清洗一下。”
方頌念點頭,抱着行李去後院收拾。
秦詹詹從衣櫃中挑選出一件适合她的衣服,将衣服放在屏風上。
方頌念清洗幹淨,回到大廳。
秦詹詹看着她,滿意地點點頭。
這時,系統提醒。
【宿主,有客人即将到店,請做好準備接待。】
秦詹詹看向外面,站起身道:“來客人了。”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一人驚喜道:“師兄,這裡竟然開了一家客棧。”
另一人回:“小心點,開着這種地方的應當是個黑店。”
二人距離客棧百米,加上有雨聲的掩蓋,以為客棧内的人聽不見他們的談話。
方頌念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秦詹詹,“掌櫃的,咱們這是黑店嗎”
秦詹詹無奈地搖頭,“咱們是正經的客棧 。”
二人進門,滴滴答答的水珠濺落在地上,他們狼狽地擦掉臉上的雨水。
男子目光掃過客棧内的三人,随後走向櫃台,“掌櫃的,二間地字房多少錢?”
莫之許擡眸看了男子一眼,道:“二百文。”
男子偷偷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很貴。
他掏出二百文,放在櫃台上。“勞煩開二間。”
莫之許收下錢,拿出鑰匙。“二樓左轉第一間和第二間。”
男子拿着鑰匙,招呼同行女子上樓。
女子指着櫃台上的菜單問道:“掌櫃的,這東坡肉是什麼?”
莫之許沒理會。女子以為是自己聲音小了,他沒聽見,大聲又問了一遍。
櫃台後面的人依舊沒反應。她有些氣惱,看向一旁的男子。
男子剛要說話,莫之許指着後面的人道:“掌櫃在後面。”
秦詹詹笑意吟吟地上前,“二位客官,這東坡肉是将豬肉用繩捆綁,放入鍋中大火炖爛做成的。二位是要嘗一嘗嗎?”
女子看着秦詹詹的描述,輕輕舔了下嘴唇。她都好久沒吃肉了。
她扯了下男子的袖子,道:“師兄,咱們買一份嘗嘗吧。”
男子看着師妹可憐的模樣,心中算了下所剩的銀錢,點了點頭。“掌櫃的,那就來一份吧。”
“好咧。”秦詹詹道:“你們是在大廳吃,還是送到房間。”
男子:“就在大廳吃,麻煩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