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沈寒宴輕輕敲響了黎清初的房門。
他一隻手托着托盤,上面放着一杯溫熱的牛奶,牛奶在杯中微微晃動,蒸騰的熱氣在杯壁凝結成細密的水珠,又緩緩滑落。
“大小姐,您的牛奶。”
他的聲音低沉而恭敬。
門内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片刻之後,黎清初帶着幾分倦意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沈寒宴推門而入,看見黎清初已經重新靠在床頭,她似乎困極了,眼睛半阖着,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但就在這種情況下她還緊緊地捏着被子,牢牢遮住胸前。
“謝謝。”
黎清初接過牛奶,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的手背,像是一根輕飄飄的羽毛拂過,卻在他心裡激起一圈圈漣漪。
沈寒宴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他強迫自己垂下眼,目光卻不受控制地落在她握着杯子的手上,她的手指纖細白皙,指甲修剪得圓潤幹淨,泛着淡淡的粉色。
好漂亮,想舔。
這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出來時,沈寒宴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黎清初将杯子舉到唇邊,輕輕啜飲了一口。
沈寒宴看着她喉嚨上下滾動,像是真的咽了下去。她喝得很快,轉眼間就将空杯子遞還給他,杯底還殘留着一圈白色的痕迹。
“好了,你快出去吧。”
她的逐客令幹脆利落,沒有給他任何停留的餘地。
“祝您好夢,大小姐。”
沈寒宴微微欠身,接過杯子的時候,指尖不着痕迹地在杯壁上她剛才觸碰過的地方輕輕摩挲,那裡還殘留着些許溫度。
他退出房間,輕輕帶上門,腳步聲漸漸遠去。
房間裡安靜下來,隻剩下黎清初均勻的呼吸聲。月光靜靜地灑在她的臉上,絲綢睡裙的肩帶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月光為她鍍上一層朦胧的光暈。
約莫半小時後,房門再次被無聲地推開。
沈寒宴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床上熟睡的人影上。
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邊,俯身凝視着她的睡顔。她的呼吸平穩而綿長,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看起來睡得很沉,他聞到她發間淡淡的香氣,混合着牛奶的甜膩氣息。
“大小姐?”
他低聲喚着,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黎清初沒有回應,仍然安靜地睡着,就像童話故事裡沉沉睡去的公主,需要真愛之吻才能醒來。
沈寒宴的唇角微微勾起,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指腹下的肌膚溫熱柔軟,帶着淡淡的甜香,他的指尖順着她的臉頰滑到頸側,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膚下血管的跳動。
單膝跪在床邊的姿勢讓他看起來像個虔誠的信徒。那雙平日裡陰郁的眼睛此刻柔軟得不可思議,專注地凝視着她垂落的指尖,仿佛那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指尖相觸的刹那,沈寒宴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他緩緩俯首,将側臉貼上她微涼的掌心,像渴求主人愛撫的大型犬般輕輕蹭動,高挺的鼻梁劃過她細膩的掌心,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她的手腕内側。
“會着涼的,我給大小姐暖暖。”
低啞的嗓音帶着幾分撒嬌般的沉迷。
他的唇瓣順着她手腕内側細膩的肌膚一路遊走,如同朝聖者虔誠地親吻聖迹。當觸及指尖那顆紅痣時,沈寒宴突然張嘴含住了它,舌尖繞着那點殷.紅細細描摹,時而用犬齒輕輕研磨。
黎清初整個人一抖,手腕掙動着要抽走,沈寒宴立即收攏五指,将她試圖逃離的手牢牢扣住,指腹安撫性地摩挲着她泛紅的指節。
“終于……”
他低聲呢喃,聲音中帶着餍.足的歎息。
沈寒宴堂而皇之地掀開被子躺在了她的身邊,他傾身将她擁入懷中,手臂小心翼翼地收緊,像是怕驚擾了她的美夢,又像是終于抱到了自己視若珍寶的愛人。
他多希望自己此刻是光明正大地抱住她,而非這樣像一個竊取美好的小偷,時時刻刻等待着公主的垂憐。
“為什麼拒絕我?明明之前在學校時還那麼親近……”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着幾分無奈:“我真的很想很想……想這樣抱着你。”
黎清初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呼吸依舊平穩。
沈寒宴收緊手臂,讓她更緊密地貼向自己。他的心跳聲大得幾乎要震破胸腔,血液在血管裡沸騰,欲.望止不住地迸發着,對她的渴望無時無刻不在叫嚣,像惡魔催生的惡念,在一點一滴地蠶食着他的理智。
“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接受我的那一天。”
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
他維持這個姿勢直到淩晨,才戀戀不舍地将她放回床上,為她掖好被角。
臨走前,他在她嘴角上落下一個輕吻,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吱呀——”
房門打開後又關閉。
黎清初緩緩睜開眼。她眨了眨眼睛,适應了一下光線,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裡似乎還殘留着一點溫熱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