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虛弱的聲音從所有人身後響起,衆人轉身看去,隻見一個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正坐在輪椅上。
她身上被打了好幾處繃帶,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是濃重的青黑色,她身上的病号服還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的手背上還紮着針,透明的液體在輸液管裡緩緩流動。
黎清苑驚呼出聲:“黎清初?!”
這一聲驚呼讓所有人猛地回神,就連黎昭雲也驚訝地尚未收回手,隻直愣愣地看着忽然出現在門口的黎清初。
“這怎麼回事?”
“不是說黎家大小姐不在醫院嗎?她怎麼忽然出現在這裡?”
“诶你剛剛不是說你一直住院,沒看見她嗎?”
“哎呀我住院又不是住樓道裡,說不定剛好錯過了呢,也有可能是這個姑娘她傷得太重沒出病房嘛!你看她不是被護士推着嗎?”
一個護士推着黎清初進來,她的臉色古怪:“你們都在這裡圍着幹什麼,不知道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嗎?這裡是監護室!就算病人出去做檢查,也不能随意進出的好嗎?!”
黎清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那個護士明明和她說了黎清初根本不在醫院,怎麼會忽然出現,還這樣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黎清初擡頭與林思安對視上,她臉色劇變:“思安,你的臉怎麼了,誰打了你?”
黎昭雲的手還僵在半空,指尖微微發顫,她看着輪椅上的女兒,那雙永遠淩厲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動搖。
林思安掙脫開黎昭雲的桎梏,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事,我不小心撞的。”
黎清初坐在輪椅上,眼神緩緩掃過面前的每一個人,雖然隻停留了一瞬間,但被那雙漆黑的眸子注視上時,有不少人都下意識地回避了她的視線。
黎清苑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高跟鞋恰好踩到了黎昭明的腳。
黎昭明龇牙咧嘴地低呼一聲:“啊!”
護士推着輪椅往前走了幾步,輸液架上的吊瓶輕輕晃動,黎清初的聲音虛弱卻清晰:“媽,您帶着這麼多人,是來看我的嗎?”
黎昭雲終于收回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方才打人的那隻手掌,她抿了抿唇,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你……你去哪兒了。”
“做檢查。”
黎清初擡了擡紮着針的手,管子随着她的動作晃動着:“醫生說要空腹,所以一早就去了,項目很多,檢查了很久。”
黎清苑突然尖聲道:“不可能!護士明明說……”
“清苑!”黎昭明忽然出聲打斷她。
黎昭明臉上的笑容僵硬得可怕:“你姐姐剛做完檢查,還需要休息,我們先回去吧。”
老太太轉動着新的佛珠,目光在孫女和女兒的身上來回轉了幾圈,打圓場:“既然初初沒出事,就都散了吧,初初明天也回家裡好好修養,咱們家裡有的是醫生團隊,比醫院住着舒服。”
說着,她便帶頭朝門外走去。
黎昭雲深深地看了黎清初一眼,也跟上。
黎昭明拽着還想說什麼的黎清苑快步離開,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出淩亂的聲響。
突然,黎清初開口:“等一下。”
衆人停住腳步。
黎清初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黎昭雲,半晌,開口:“媽媽來醫院不是來看我的嗎?還是說,隻是因為别人的挑撥,來确認我是不是叛逆到故意用這種借口逃離家?”
黎昭雲緩慢轉身,臉上帶着一些愠怒:“你是在質問我?”
“不,我隻是好奇,為何這麼久都不曾來看我,偏偏今天這麼大陣仗地帶了這麼多人強闖醫院。”
黎清初和她對視上,兩雙深邃執拗的眼睛在此刻靜靜地看着對方,終于,黎昭雲不适地移開了視線。
“陳家宴會之後,我很忙……”
黎清初也收回了視線,她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但眼神卻冷得吓人,她緩緩地擡起手,指向了躲在護士台裡的某個年輕護士。
“你,過來。”
那護士被吓得渾身發抖,臉色瞬間慘白,眼神還不停地向黎清苑身上瞟,見她沒有回應,隻能硬着頭皮走上前來。
“黎小姐,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黎清初勾了勾唇。
那護士剛要松一口氣,卻聽見她冷冷地開口:“你為什麼要聯合其他人陷害我?”
護士大驚,臉上冷汗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黎清苑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姐姐,你剛做完檢查,還是先休息吧。”
“閉嘴。”
黎清初的眼神冰冷,卻又好像根本沒有吧黎清苑放在眼裡,她的聲音不大,但是讓整個走廊瞬間安靜,心虛的不敢出聲,吃瓜的更是恨不得全場隻有瓜聲。
她盯着護士,一字一句地問道:“誰讓你洩露我的病房信息的?”
護士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我……我沒有……”
要知道黎清苑給的可不少,那厚厚的一沓錢比她上幾年班掙得都要多了,而且她以為現金交易不會被發現的。
黎清初冷笑一聲,從輪椅旁的袋子裡抽出一沓照片,直接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