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消防車的警笛聲此起彼伏,刺耳的鳴笛劃破夜空,訓練有素的消防員們動作利落地架起雲梯,高壓水槍噴出的水柱很快将大火撲滅。
忽然,一道灰撲撲的小身影從沈寒宴腳邊竄過,他眼疾手快地俯身,修長的手指精準地捏住小貓的後頸皮,将她拎到與自己視線平齊的高度。
“乖乖?”
沈寒宴眉頭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她怎麼會在這裡?
小三花貓雪白的毛發被熏得灰黑,原本蓬松的長毛此刻東一簇西一簇地打着卷,右耳的絨毛甚至被火苗燎焦了一小塊,胡子更是被燒得所剩無幾。
“喵!”
黎清初尖叫了一聲,顫顫巍巍地将尾巴卷起來,試圖遮住自己毛茸茸的小腹,琥珀色的貓眼濕漉漉地望着沈寒宴,粉嫩的鼻頭還沾着些許煙灰,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剛才在房間裡突然變回貓形,正手忙腳亂地想把自己的禮服藏起來時,火勢已經順着窗簾蔓延開來。
倉皇逃竄間,她引以為傲的胡須都被高溫烤得快沒了,更别提身上沾滿的灰塵和焦痕。
沈寒宴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燒焦的耳尖:“小初把你也帶來了嗎?”
小初?
黎清初渾身的毛瞬間炸開,像一團蓬松的蒲公英。
誰允許這個混蛋這麼親昵地稱呼她的?
走廊盡頭,黎清叙的身影蓦然頓住,男人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鎖定這一人一貓,邁開長腿朝他們走來。
黎清初感受到了一股存在感超強的視線,她回頭看去,發現黎清叙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夭壽啊!
黎清初在心裡哀嚎。
明明剛才黎清叙都要離開了,偏偏被沈寒宴那聲“小初”給引了回來,她縮了縮脖子,恨不得把自己團成個毛球藏進沈寒宴的西裝口袋裡。
男人沉聲道:“你在說什麼?”
黎清叙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黑色西裝下的肌肉線條緊繃,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沈寒宴懷中的小三花貓,總覺得這雙琥珀色的貓眼莫名熟悉。
沈寒宴垂眸看了一眼正抖着身子躲在他懷裡的小貓,他收緊了手臂,将小貓護住,随後目不斜視地擡步,從黎清叙身邊走開。
哪知道,黎清叙像是打定了注意一樣,大步跟在沈寒宴身後:“你和初初是什麼關系,這隻貓是她養的嗎?”
沈寒宴蓦地停住了腳步,神色諷刺:“黎大少,我想我并沒有義務解答你的疑問。”
空氣瞬間凝固。
黎清叙眸色沉沉,他拿出手機,掏出手機快速撥了個号碼:“帶人上來。”
他盯着沈寒宴,一字一頓道:“在找到初初之前,誰都不能離開。”
黎清叙從樓下一路找上來都沒發現黎清初的人,保镖更是一層一層地搜索着,眼看着有一點線索,他更不可能讓沈寒宴帶着小貓離開。
好煩啊!
黎清初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她拍了拍沈寒宴的手臂,再揚着下巴爬到了他的肩膀上,龇牙咧嘴地朝着黎清叙罵起來。
“喵喵喵喵喵!”
黎清叙你這個僞君子!
裝什麼兄妹情深!
你找我幹什麼?
不就是為了你的好名聲嗎?
趁早滾蛋好嗎?
雖然聽不懂小貓的話,但黎清叙總感覺她罵得很髒,他臉色愈發陰沉,指節捏得發白。
見狀,沈寒宴又将小貓攬回了懷裡,懶懶地擡眼:“這是我的貓,叫乖乖。前段時間被黎同學借去養了,今天好不容易遇見,我當然要帶乖乖回家。”
黎清叙眼底墨色翻湧,手臂上青筋暴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此刻情緒不佳。
“現在找到初初才是要緊事……”
“初初已經下去了。”
忽然,一道虛弱的聲音從旁邊響起,衆人朝着聲音的來源看去,發現林思安已經被林家保镖找到,并且扶了起來。
林思安蒼白的臉上還帶着煙熏的痕迹。
她不着痕迹地掃了眼沈寒宴懷中的小三花貓,繼續道:“初初剛剛救了我,但她受傷比較嚴重,我就讓保镖先帶她下去了,可能剛好和你們的人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