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怕她再砸場,陳雨櫻并沒有派人來請她。
忽然,黎清初的眉頭微微蹙起。
林思安呢?
傅臨霄都回來了,林思安去哪裡了?
“奇怪……”
黎清初小聲嘀咕,掏出手機查看,屏幕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來自林思安的消息。
這太反常了,以林思安的性格,就算臨時有事也會給她發個信息。
一定是出事了!
黎清初的心突然揪緊了,她提起裙擺快步往樓梯走去,鮮紅的裙擺在暗處時,看起來像是血液在不停流動,她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精緻的臉蛋上寫滿了擔憂。
黎清初迅速順着剛剛兩人離開的方向找去。
站在角落裡的黎清叙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他猶豫片刻,剛想要擡腳跟上,就發現黎清苑一臉蒼白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她氣若遊絲:“哥哥,我好難受啊,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黎清叙的袖口,整個人搖搖欲墜。
黎清叙如鷹般銳利的眼神在黎清苑身上掃視了片刻,最終歎了口氣,他俯下身,将黎清苑抱了起來,大步離開了宴會現場。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中央的幾人身上。
沈寒宴正彬彬有禮地與身旁的賓客告别,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将黎清初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待她離開宴會廳後,他也悄然跟了上去。
酒店後花園裡,黎清初踩着細高跟焦急地穿梭在玫瑰花叢間,夜風拂過她散落的發絲,帶着幾分涼意,尖利的刺将她的裙擺劃破,火紅的裙擺在風中飄搖。
“思安!林思安!”
她的聲音裡帶着明顯的慌亂,像隻迷路的小鹿般四處張望。
忽然,她腳下一個踉跄,差點被突出的樹根絆倒。
就在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花園入口,沈寒宴快步走來,月光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光。
“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黎清初條件反射地停下動作,她轉身去看,發現沈寒宴正站在不遠處的花園入口。
黎清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小跑着過去抓住他的衣袖,她仰起臉,眼眸裡盈滿水光:“林思安不見了,她從來不會這樣的不告而别的!”
沈寒宴垂眸看她,不動聲色地放柔了語氣:“别急,告訴我她最後去了哪裡?我去調監控。”
黎清初胡亂點了點頭:“對……對,監控。她剛剛是和傅臨霄一起離開的,但是傅臨霄回來了,她沒有……”
她越想越害怕,萬一因為自己改變了劇情走向,讓思安替她遭了殃……
這個念頭讓她渾身發冷。
沈寒宴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不動聲色地向前半步,為她擋住夜風:“你先回宴會廳等着,我這就去查。”
就在這時,宴會廳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兩人回頭望去,隻見人群慌亂地圍成一圈,隐約能聽到“陳小姐暈倒了”“快叫救護車”的喊聲。
聞言,黎清初的臉色更加發白。
她真的改變了劇情,那杯下了迷藥的酒被陳雨櫻喝了,可現場人這麼多,又是陳家的主場,一定會護送陳雨櫻安全到酒店,那會不會導緻林思安出事……
沈寒宴輕輕按住她顫抖的肩膀,聲音沉穩:“你别急,我去調監控,你不要輕舉妄動。”
黎清初神色恍惚,腦海中卻突然閃過陳雨櫻舉杯時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以及那句帶着威脅的話語。
“希望你不會有來求我的一天。”
她們是不是那時候就對林思安動手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剛在腦海中浮現,黎清初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她顫抖着點開屏幕,一張照片仿佛一盆冷水潑在了她身上,讓她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林思安昏迷不醒地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臉色慘白得近乎透明,連平日總是精心打理的卷發都淩亂地散落在枕邊。
林思安有危險!
黎清初站在原地,她此時腦中一片空白,身邊沒有任何人支持,她雙腿一軟,直愣愣地跌坐在了地上,鮮紅的裙擺沾染上了污漬。
此刻她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她一定要把林思安救出來!
莫名的,一種奇怪的力量從心底湧出,黎清初的五識仿佛正在快速被加強中,她的視線變得更加銳利,耳邊能分辨出遠處每一片樹葉的沙沙聲,最不可思議的是,她的嗅覺突然變得異常敏銳。
她看着照片上的内容,床頭櫃上有一小瓶熏香。
附近紛雜的氣息都湧入她的鼻尖,黎清初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分辨着,終于捕捉到了那一絲若有似無的特殊熏香氣味。
在她的視野中,這道氣味仿佛化作了一條半透明的絲帶,在空氣中蜿蜒延伸,直指酒店高層的某個房間!
“找到了!”
黎清初欣喜若狂,顧不得多想自己突然增強的感官是怎麼回事,她随手抄起花匠的鏟子就向着樓上沖去。
她沒注意到的是,自己變成人的進度條正在極速消耗中。
酒店因為陳雨櫻昏迷的事故而陷入混亂,電梯始終被占用,黎清初咬咬牙,轉身推開應急通道的鐵門,毫不猶豫地開始向上沖刺。
細高跟在大理石樓梯上敲出急促的聲響,卻嚴重拖慢了她的速度,黎清初毫不猶豫地彎腰,一把扯下價值不菲的高跟鞋,随手扔在樓梯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