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要搬出去住。”

黎清初轉過身，低頭認真地看着南姨：“反正黎家也不歡迎我，誰也不愛我，我何必要在這裡自取其辱。”

“胡鬧！”南姨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你當黎家是什麼地方，由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就要走！”黎清初忽然拔高聲音，眼眶發紅，“你們不是總嫌我不夠端莊優雅嗎，我搬出去不礙你的眼就是了！”

她該為自己早做準備，至少想辦法在各處存一點錢，不然若是身份被揭穿，怕是會被直接從老宅趕出去，到時候便什麼都沒有了。

南姨臉色一沉，擡手似乎想拽她，卻在半空僵住，最後隻冷冷道：“你以為搬出去就能随心所欲？沒有黎家，你什麼都不是！”

“那也比在這裡當個擺設強！”

黎清初一把推開南姨的手，轉身沖上樓，“砰”地甩上門。

南姨站在原地，指節捏得發白：“沒有人會同意的，就算你去找老太太，她也不會同意你搬出去的。”

門内傳來帶着哭腔的吼聲：“我成年了！我不要你們管。”

空氣中一時安靜下來。

樓下的傭人們擠在走廊拐角，交頭接耳，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興奮。

“大小姐今天瘋了吧？居然敢跟南管家頂嘴！”一個瘦高女傭撇着嘴，“我在這兒幹了十年，頭一回見她這麼沒規矩。”

“她本來就沒規矩！”

旁邊圓臉女傭立刻接話，眼裡閃着八卦的光：“從小沒人管，性子早歪了！我聽說她今天早上在主樓衆目睽睽之下欺負二小姐呢，那叫一個嚣張！”

“真的假的？”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千真萬确！”

圓臉女傭拍着胸脯：“我表姐的閨蜜的二舅媽就在主樓當差，說大小姐不僅罵人，後面在花園裡還——”

她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扇了大少爺一巴掌！”

“我的天啊！”

衆人驚呼，臉上寫滿幸災樂禍。

突然！

“啪！”

一疊文件重重摔在幾人面前的茶幾上，震得茶杯叮當亂響。

所有人猛地噤聲，僵硬地轉頭看去。

思琳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雙手抱胸，眼神冰冷。

“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了？”她緩緩勾起唇角，笑意不達眼底，“大小姐欺負二小姐，還扇了大少爺一巴掌，嗯？”

圓臉女傭臉色煞白，結結巴巴道：“思、思琳啊，我們就是随便聊聊……”

“聊得挺開心啊。”

思琳慢條斯理地抽出随身記事本，筆尖在紙上劃出刺耳的聲響：“王翠花，李春梅，劉鳳霞……”

她每念一個名字，就有人抖一下。

“還有——”

她擡眼，盯着圓臉女傭：“你那位表姐的閨蜜的二舅媽。”

鋼筆“咔”地合上，思琳冷冷掃視衆人：“不知道你們是被誰當了槍使，竟然敢在大小姐面前嚼舌根？”

她向前一步，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明明是二小姐偷了大小姐的首飾，監控拍得一清二楚，你們倒好，颠倒黑白，傳得有鼻子有眼？”

圓臉女傭猛地瞪大眼睛，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廚房做事的時候，确實是一個面生的女孩忽然提起這些事情，還義憤填膺地為二小姐抱不平。

她這才去打聽消息的。

思琳看着她驟變的臉色，冷笑一聲：“現在想起來了？”

鋼筆“咔”地合上，思琳轉身就走，丢下一句：“收拾東西吧，南管家半小時後親自給你們結工資。”

身後瞬間炸開哭嚎：“思琳我們錯了，我們就是說說閑話，你别告訴南管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