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

放學回到家後，宋芓沋像往常一樣錄了一段肉松的視頻發給程徹，并問他能不能打視頻。

過了好一會兒，程徹也沒有回複他，宋芓沋沒多想，先拿出作業做了起來。

*

路燈的光同如水的月光混和在一起，照亮了安靜的街道。

正巧程徹的自行車前一天出了問題，早上剛送去修，晚上隻能自己走回家，所以程徹遲遲沒有到家。

在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上，五個染着各種發色，手臂上紋了很多誇張圖案的人站在巷口，一個蹲在馬路邊抽煙，還有兩個依靠在牆上，兩根手指捏着一根點燃的煙，剩下兩人似乎是在談論什麼。

他們看到程徹走過來，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為首的那個黃毛走上前攔住程徹。

黃毛嘴巴叼着一根沒點燃的煙站在程徹面前，他比程徹矮了半個頭，微微仰起臉，用挑釁的目光看着程徹。

“終于找到你了，殺、人、犯。”黃毛在那三個字上特地加了重音：“怎麼還在這上學呢，他們不惡心你嗎，你那些同學膽子還真大，整天和你這麼個人待在一起也不覺得害怕。”

程徹單肩背着書包，兩隻手放在褲子口袋裡，緊握成拳，面對黃毛的惡語相向，和幾個人陰鸷的眼神，他依舊不卑不亢。

“滾開，你擋路了。”程徹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他媽一個連自己親人都能殺的人，穿着個校服在這裝什麼乖學生？”這人好像被激怒了一般，兇狠的說道，“你以為害得我被拘留了，就能随便了事嗎？”

就是，我們大哥當初好心出來做人證，還被你給搞進看出所，哪有這麼容易就過去了。”一個染着紅毛的小混混譏笑道。

程徹嘲弄似的扯了扯嘴角，“所以呢？”

“你爸不是有個小公司嗎，你現在也算是挺有錢的吧，給我兩萬，就算是我的精神損失費了。”

程徹懶得再繼續廢話，剛準備和他們打一架完事，後面卻突然傳來了一個少年有些顫抖的聲音。

“程徹！”

程徹回頭，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站在小巷的盡頭，寬大的校服穿在身上更顯得他孱弱。

幾人對視一眼，為首的黃毛“切”了一聲，随後說道：“這次先算了，下次準備好錢，我們還會來找你的。”說完，還朝程徹咧了咧嘴，露出他的那一口黃牙。

幾人離開後，程徹才走向不遠處的少年，知道他是在幫助自己，便開口說道：“多謝。”

少年低着頭，說話的聲音很輕，兩隻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衣角，看起來有點害怕：“沒……沒事，我看那些人不像好人，怕你會出事，所以才……”

程徹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我知道，這種事挺危險的，下次記得别露臉。”

少年聽到他的感謝，心跳不自覺的加速，臉上也浮現陣陣绯紅。

“嗯……”

程徹借着燈光看清少年臉上的表情，立馬就看明白了對方的心思，不等少年再次開口，他語氣平靜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雖然程徹自己也喜歡男生，但對眼前這個少年确實沒有别的想法，更沒必要有别的接觸。

少年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出聲，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眼裡是藏不住的失落。

……

晚上十點，程徹才回到别墅，他一回到卧室就打開手機，看到某人發的消息。

【C.剛到家，肉松很可愛。】

【C.我先去洗澡，等會給你回電話。】

宋芓沋像是一直守着似的，程徹剛發出消息，就收到了他的回複。

【菜籽油：好的】

十幾分鐘後，鈴聲響起，宋芓沋接通電話。屏幕中還是和前幾天一樣的角度，一樣的内容，除了題目不一樣，其他都一樣。

宋芓沋心裡有點不平衡，明明自己每次視頻的時候都露出了整張臉，而程徹卻隻露出了一隻手，甚至連自己那件丢人的睡衣也被程徹看了去，他也想看看程徹的睡衣什麼樣的（這才是主要原因）。

“我每次視頻都露臉，為什麼你永遠對着桌子。”宋芓沋這樣想着，也就問了口。

程徹一愣，随口說道：“你想看我的？”

宋芓沋聞言瞬間有些臉熱，程徹這句話說的太有歧義了，讓宋芓沋很難不想歪，偏偏程徹的語氣又那麼平靜，顯得宋芓沋思想很不健康。

“誰想看你了，我隻是覺得我都露臉了，你每次都……”

宋芓沋話說道一半突然頓住，是程徹把鏡頭翻轉轉了過來，露出自己棱角分明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