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人并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出發之前,傅遙已經看過因思禾交給她的全部資料,裡面當然對“異種人”進行了詳細的描述,而傅燃作為中庭協會的正式會員,理所當然早就知道這些機密了。
無人區并不是真的沒有人,它的腹地除了異種,同樣生活着一群人類,但由于他們能夠在巨量的輻射下安然無恙地生活,所以暫時被聯邦稱為“異種人”,當然,這并不會是他們最終的命名。
這件事在無人區研究所裡也是最高機密,隻有楊樹所長的心腹知曉内情,畢竟能有資格進入最深處的站點開展研究活動的,隻有能力最強、最被看好的那幾個人。
“之前隻是檢測到人類活動的痕迹,這次算是正面交鋒,你覺得他實力如何?”因思禾問。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了傅燃身上。
這次傅遙并沒有輕易動手,畢竟他們最大的目的是保證人員的安全,當時前廳的那幾個異能者裡,她算是戰力巅峰,如果随意離開被人鑽了空子就麻煩了。
所以能稱得上是“正面交鋒”的隻有傅燃一人。
傅燃垂着的眼睫抖了抖,才慢悠悠吐出兩個字:“如果用異能的話,能殺,但是……”
“他的異能很奇怪,不,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異能。”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困惑。
“你是指他身上的那層金屬護甲嗎?”因思禾問,那東西從監控中看上去很好理解,就是類似義肢的強化類異能。
“那東西帶來的戰力提升超出了我的預計,”傅燃将一個刀柄放在了桌面上,“協會的匕首,雖然不是最新款,但也算得上是堅不可摧。”
而此時,匕首的刀刃消失無蹤,這讓因思禾和傅遙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最重要的是,”傅燃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決定開口,“隻是我的感覺,他身上的護甲,好像是有意識的,當然我不是指它有生命。”
“等等,你要知道很多異能确實是會動的,他可以憑意念控制護甲的保護範圍,這并不能代表那東西……有意識。”因思禾皺眉說道。
她知道傅燃的性格不是會無的放矢的,但這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至今聯邦還沒有出現過異能擁有自我意識的先例,這實在是有些聳人聽聞。
如果這是真的,那後面會帶來一連串連鎖的大麻煩。
“所以我說了隻是感覺,”傅燃歎了口氣,決定轉移話題,“另外還有一個我不能理解的地方,就是他的護甲并沒有保護頭部,而是包裹住相對沒那麼重要的手臂,甚至是手指。”
這是件很反常的事情,頭部幾乎是所有人在戰鬥時需要重點保護的部位,而入侵者卻完全将它暴露在了空氣中。
“也許是異能的限制。”因思禾說道,除此以外它暫時想不到别的可能,“而且麻煩的是他能摸到啟明星來,這個距離,如果是徒步他根本無法攜帶足夠的物資,時間也無法預計,除非他的目标本身就是啟明星,而不是我們。”
“附近也許有駐地。”傅遙猜測道。
說實話,他們肯定是希望這次計劃可以順利開展,可往往天不遂人意,這上來就是個王炸,如果真如傅遙所說,原本集居在無人區腹地的異種人突然離開自己的家園,這可并不是一個好信号。
要麼是無人區深處發生了什麼變故,要麼就是外面有什麼吸引了他們,況且目前看來,至少今天的入侵者對他們并不友善。
“我得跟楊樹那邊交流一下情況,畢竟是在我們到了之後出的事。”因思禾頭疼地揉了揉額角,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擡頭看向傅燃,“你最近情況還可以嗎?雖然來之前讓你找醫生做了精神疏導,但在問題徹底解決之前還是要盡量避免過量使用異能的。”
“最近……沒發作過,應該沒問題,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異能的。”傅燃點點頭。
傅遙多看了他一眼,便提出告辭,帶着傅燃離開了會議室。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空曠的走廊裡,其他人估計在忙着處理前廳和二号樓的問題,要不就是被各自的負責人召集開會,總之一路走來沒有遇到任何人。
傅遙見這人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終于先憋不住開口了:“你說實話,到底瞞我什麼了,别想混過去,你剛剛那表情我從小看到大,每次心虛都這樣垂着眼皮,假裝很淡定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慌死了吧!”
她說着,嗓門逐漸變大,甚至開始進行“不負責任的揣測”。
“沒有……”傅燃觑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皮,“不過是來之前,忘記找醫生做疏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