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音朝着她恭敬的行了一禮,道:“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細心照料。今日我來,是為了那個刺客一事。她一直關在地牢中終歸也不是個辦法,就是不知樓姑娘有沒有更好的處置之策。”
樓文心見她罕見的主動竟然也是為了那個意欲刺殺她之人,當即不由得有些不悅,沒好氣的開口:“你就是為了這事來找我?”她按了按額頭,覺得青筋在亂跳,“我仔細看過她,她身上被人下了血蠱,隻是一個被人操控受人指揮的工具罷了。這血蠱吞噬人過往的意識,暴化人的性情,确實是個惡毒東西。”
顧知音蹙眉,心道:“那就說得通了,一切都合理了。”一想到地牢中關着的真的是沈顔,她的心就一整個被揪擰了起來。
“可有解蠱的辦法嗎。”顧知音擡眸看着樓文心。
“根據我這麼多年看過的醫書,解蠱的辦法隻有一個。”樓文心斜着看了一眼顧知音,開口,“這江湖隻有杏山藏竹仙姑的避月功法可解。”
顧知音默念着出聲:“杏山,藏竹仙姑,避月功法。”
“正是。”樓文心看着她一臉認真的模樣,眼睛裡面的眸光微集,“怎麼,這也隻是醫書上記載,真假尚未可知,你還真打算要去尋嗎?”
顧知音正視着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對,我有這樣的念頭。有解蠱的希望為什麼不去試一試呢。”
樓文心大着聲音,覺得顧知音大概是瘋了,心裡琢磨着也不知道那地牢中的人給她喝了什麼迷魂湯。
“你瘋了!”樓文心脫口而出,滿臉都是抗意,“我不允許你去。”
顧知音溫聲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顧知音了,我能保護好我自己。”
樓文心依然是搖頭拒絕,高聲怒喝道:“顧知音,不要覺得你現在翅膀硬了,我就管不住你了。我告訴你,隻要我還在雙林谷,你就别想着出谷去。”
顧知音見她的态度,面上依舊和氣着,裝作内心經曆了好困難的一番掙紮後開口道:“好,你強意留我,我哪有不順從之理。”她說着上前柔着聲,在樓文心身旁,替她按着肩,“她是我之前認識的一個友人,我關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你既然不願我出谷去,我便不去。我依你順你,就好。”
樓文心聽着她在旁柔聲細語,說着的話格外順從悅耳,心中的氣不覺消解了幾分:“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她現在已然是個任由人控制的提線木偶,實在是不值得你為她出谷冒險。”
她說着,轉過頭面向顧知音,冷哼了一聲:“何況她現在性情大變,嗜殺成性,她要是傷着了你可如何是好。”
顧知音輕輕點頭,應了她一聲:“樓姑娘說得是。”
兩人達成一緻,終才和順着氣散去。
秦家莊。秦尚輝鋪展着符紙,咬破手指在符紙上快速的勾畫紅符,勾畫好瞬間自懷中掏出響鈴,嘴上念着唱着,符紙浮在上空,伴着鈴聲哐當作響。
雙林谷,地牢内。沈顔一時之間身體焦躁起來,仿若被充血了一般,她努力運勁想要掙脫鎖鍊的禁锢,可是帶來的,隻有沉悶的鐵鎖撞擊聲,一聲又一聲響着。
她嘴中發着怒吼,難以自控的被體内之蠱折磨得面色绯紅。以往之時,蟲蠱發作,便是她得令複命之時。可是現在的她被禁锢在此地,嗜殺的欲望更盛。
她正是痛苦萬分之際,沒有注意到身旁已經站立着一個身姿豔麗的女子。顧知音聞聲趕過來之時,展現在她面前的便是這樣一副淩亂又凄厲的畫面。
顧知音目含淚光,一步步靠近。拿着一個藥壺湊近了沈顔,她揭開藥壺,試圖靠近她的嘴喂着她喝下去。可是沈顔躁亂着,完全沒有順從聽話的意思。她的眉緊蹙着,将沈顔的頭慢慢往懷中帶,細緻有耐心的撫順着她的頭發,柔聲道:“聽話,把這藥喝了,都會好起來的。”
沈顔聽着聲,嗅到的确是鮮血的味道。她感觸到女子身體的接近,控制不住的想要瘋狂咬住她的手。顧知音覺察到了她的意圖,迅速将手抽過來,用力按住她的頭,将藥壺順着她的口傾倒。
可是身前的女子不配合,藥壺朝着外一偏,半壺的藥水都流灑在了地上。顧知音秀眉凝住,定定的看着身前人,拿起藥壺一飲。俯首唇瓣貼合着她,一點點抵開她的牙關,将藥水強硬着順入口中。
顧知音擡眸道:“你說的,我的味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