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創傷如同刻在樹上的疤痕,難以磨滅。
沈時樂去觀察,發現地上有一個灰暗色腳印。
如果站到上面,人就會正好在籃筐和籃架之間。
他用手指地:“這是不是要站個人?”
聽見問題,大家把目光轉向那邊。
顧川陽:“感覺是。”
蔣然無所畏懼,大步流星,直接站在腳印處。
無事發生。
“我有個有點離譜的想法。”季子禾嘗試說道,“要不咱們投籃試試?”
“也沒有很離譜。試試呗!”蔣然又走向鐵架子,準備拿籃球。
馮疏寒離得近,拿到球,最先投籃。
成功投進。
依然無事發生。
再一次陷入僵局,大家開始絞盡腦汁地思考。
顧川陽指尖轉着籃球,看一眼計數牌,再看一眼地上的腳印。十幾秒後,他用另一隻空餘的手停下旋轉的籃球,抛給右後方的沈時樂。
面對突如其來的動作,沈時樂迅速反應,接穩,擡頭看過去,剛要詢問,就就聽見對方開口。
“我站下面,你們再投試試。”
沈時樂:“可以。”
“啊?”馮疏寒往後退一步,“我準頭一般,小心砸到你。”
蔣然自信道:“那我來。”
100成功變成了90。
李晗雲高興地大聲說:“數字變了!”
馮疏寒:“應該就是這樣。”
一次成功,數字減十。
“要投進十次。”季子禾跟着點頭。
蔣然從地上撿起球,再接再厲,進行第二次投籃。
可能是被喜悅沖昏了頭腦,這次準頭不夠,飛過籃筐,朝向了顧川陽。
他及時意識到,往側邊躲一步,避開了這次事故。
“你往哪兒打?”沈時樂微瞪眼。
顧川陽笑着開玩笑:“真準備往我身上扔啊。”
“抱歉,抱歉。”蔣然很不好意思,雙手合十,“手滑了。真對不起。”
宋辭神色黯然:“這是不是……在模拟女生被霸淩的時候啊。”
不再嬉笑,氣氛沉重。
沈時樂打破氛圍,對着顧川陽說道:“你來投吧,我去站那。”
顧川陽皺起眉頭:“為什麼?”
“你準頭好。”
“……”
沒聽見回複,他歪頭看向對方,示意着。
顧川陽讓開:“哦。”
位置交換。
顧川陽瞄準,投籃。
成功。
蔣然正要繼續,被他打斷動作。
“要不都我來吧。”
顧川陽知道這個訴求顯得不太禮貌,好像在輕視對方,但他還是提了。
“行。”蔣然收回手,倒是不大在意。畢竟知道自己确實沒有顧川陽穩定。
沈時樂注視着自己面前的人。
對方仔細瞄準,深思熟慮,看起來像是在面對極難的問題一般,每次動作都有預設,生怕砸到他。
其實他會躲,即使沒躲開,顧川陽不是那些人渣,沒有用盡力氣,被砸一下也不會特别難受。
但,看着籃球一次一次在眼前掉落,與地面碰撞,不會傷到自己分毫。
感覺還不錯。
數字清零後,一道暗門自動打開。
其他人走向機關,顧川陽反而走到沈時樂面前。
“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沈時樂展開手臂,“連灰都沒有。”
“怎麼還是操場啊!”
兩個人留在原先的房間,聽到李晗雲在隔壁的說話聲。
沈時樂放下手:“走吧。”
“嗯。”
另一個房間地上的貼畫變成了土地的樣式,大概象征着操場的邊緣。
季子禾已經巡邏一周,拿着一張破爛的篇幅不小的報紙,展開。
“這有報紙。”
所有人再次圍上前去。
内容文字基本上已經看不清楚,除了左上角一篇2008年的報道。
[本報5月16日訊]
昨日,陽光中學一名初二女生在放學後失蹤,家屬心急如焚,警方已介入調查,現向社會各界尋求線索。
失蹤者xxx,女,14歲,身高約140厘米,黑色短發,體型偏瘦。
據同學回憶,失蹤者失蹤前行為無異樣。目前,警方已展開全面搜尋工作,查看周邊監控,并對相關區域進行排查。
家屬聯系電話123xxxx6789,希望廣大市民留意身邊情況,若有任何線索,請及時與家屬或警方聯系。提供有效線索協助找到失蹤者,家屬将給予酬謝。
馮疏寒很快将線索聯系起來。
“所以,她去操場之後,就失蹤了。”
話音落,房間燈滅,立馬烏黑。
顧川陽扭頭,閉眼,緊抓沈時樂的胳膊。
房間一半閃起紅光。
女生身着慘白衣物,披散着掩蓋全臉的長發,如一縷陰森霧氣悄然浮現。
顧川陽也沒空再管丢不丢臉的事情,貼着沈時樂,隻給NPC留了一個後腦勺。
起初的女生身體貼地,慢慢地,就像喪屍一樣,緩緩直立。
每移動一下,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仿佛是死神逼近的前奏。
密室的門在她身後自動打開,透露出正常的光線。
她開始用沙啞的聲音倒計時。
“十——”
“九——”
……
大家都被吓得發愣,沒在一瞬之間反應過來。
沈時樂最先回過神來。
“跑!”
如比賽的發号槍,一聲令下,不管有沒有搞清狀況,所有人都開始往門外沖刺。
NPC沒有遵循正确的倒數規則,語速越來越快。沒等他們拉開距離,她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逃跑的路線并不是空曠的走廊。慌亂之中,椅子摔倒在地。
顧川陽本就怕得心驚膽戰,身處追逐,更加沒有空閑時間觀察腳下的物品,被椅子的一條腿絆倒。
後背着地,沒有受傷。
沈時樂邁着大步向前,餘光瞥見後面,緊急刹車。
NPC扮演的女生還在怒吼着。在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樂下,他思考一秒,選擇反方向跑。
顧川陽就快要放棄。
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閉着眼睛躺下。
都是假的,無所謂的,沒關系的,不會有事的。
然後。
被人抓了衣服。
眼睛睜開,顧川陽第一眼就看到沈時樂。
“你沒事吧?”對方焦急地關切道。
“……”
NPC姐姐在三米遠的位置停下。她不能真追上玩家。
“嗯?你摔傷了?”
“沒有。”他緩口氣,“沒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