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此刻不一樣。他們是一起在弄一個課題，隻留顧川陽一個人繼續做PPT不太好。

沈時樂在心裡默默的“啧”了一聲。

繼續弄呗，再熬個一時半會也沒多大事兒。

睡覺的時候，沈時樂發覺得上方有微弱的光線。以往這個時間，他早已進入夢鄉，所以從來不知道顧川陽晚上是會開一盞小燈的。

光線并不明亮，而且因為對方在上鋪，又被遮了大半，并不會幹擾到他睡覺。

他也就沒有說什麼。

現實給了沈時樂重重一擊，告訴他昨天那種“也不是什麼大事”的想法有多麼的錯誤。

有事兒。

還是特别大的事兒。

沈時樂感覺快要死了一樣。

頭暈，眼花，頭疼，頭重腳輕等各種各樣的難受情緒迎面而來。

走路好像都要踉跄。

昨天熬夜到了淩晨兩點，一天隻睡了四個多小時，他一大早實在是難受。他甚至都想請個假在家裡補覺。最後還是去了學校。

沈時樂去了學校就直接癱在了桌子上，然後用手拍了拍蔣然的肩。

蔣然：“怎麼了？”

他閉上了眼睛：“老師來了，叫我一下。”

早自習是有值班老師巡邏的，抓的就是那些睡覺的人。

蔣然有些茫然：“啊？好。”

沈時樂隻會在課間補覺，很少在自習的時候睡覺。

顧川陽看着沈時樂把頭枕在胳膊上，臉色明顯不太好。

沈時樂睡過了一整個早自習，卻沒有一點好轉。他在第一節課強撐着自己維持清醒，一下課就又立刻倒頭就睡。

然後等到上課鈴聲再次響起，沈時樂用手搓揉臉，強制将自己喚醒。

看得出來，真的是困極了。

第二節課是化學。

還有十分鐘下課的時候，蔣然扭過頭來：“等會兒隔壁班的占場。”

沈時樂準備接着睡覺。

“你去吧，我不打了。”

“你大課間不打籃球要去幹嘛？”

蔣然還以為沈時樂有什麼其他的事要做，結果沈時樂趴在桌子上。

“嗯，睡會兒覺。”

看着沈時樂困得要死的樣子，蔣然一臉疑惑：“你今天怎麼困成這樣？昨天晚上做賊去了？”

沈時樂撐不住了，趴在桌上：“嗯，你最好回家去看看東西丢了沒。”

這種要死要活的狀态一直持續了一上午。

沈時樂想，我絕對不會再熬夜了。

理想是美滿的，現實卻是悲慘的。

為了完成他們組的課題，他們甚至偷偷把筆記本放到宿舍裡。

面前的電腦裡儲存的是尚未完成的文檔。别說想不再熬夜，現在沈時樂可能甚至得犧牲自己的午覺。

這破研究性學習做這麼精細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沈時樂覺得自己一開始那個手寫的想法就非常好，完全沒有必要弄這麼麻煩。

他無意識地打了個哈欠。

顧川陽冷不丁地開口：“你先去睡吧。”

沈時樂才打開文檔。

“啊？”

顧川陽繼續說：“你把文檔發過來吧，我一個人做就行。”

沈時樂用鼠标慢慢往下翻：“留你一個人不太好吧。”

“為什麼不好？”

“本來就是個集體活動，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做。”沈時樂回答的很理所當然。

顧川陽手上的動作刹那間停了下來。

集體活動嗎？

對方依舊編輯着文檔，顧川陽望過去：“但是我本來的作息就是這樣，一個人沒什麼問題。”

沈時樂不太想把事情全部推給對方。

“我還沒到午睡時間，等下我再給你發吧。”

顧川陽沒吭聲。

沒聽見對方說話，沈時樂問：“嗯？”

“行。”

等到沈時樂閉眼補覺，宿舍就隻剩顧川陽一個人在翻看文檔。

手指指腹和筆記本摩擦發出聲音，但比起鼠标按鍵，輕微了許多。

顧川陽的手一直沒有停下來，實際上卻沒看進去多少。

腦子裡一直充斥着剛剛沈時樂說的話。

“本來就是個集體活動，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做？”

分工就變成兩個人共同完成文檔。

他們效率很高，沒過幾天，大部分内容就已經都完成了。

他們定着星期天下午早來半個小時，先在教室裡試着放映一次。

沈時樂把U盤插到多媒體上，打開了PPT。

看着還未完工的PPT，蔣然狂吹彩虹屁：“你們也太強了！我何德何能看到這麼完美的課題展示？”

他沒搭理蔣然那不切實際的贊美，轉頭和顧川陽說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顧川陽點頭。

“那就讨論一下内容。”

沈時樂跟蔣然商量：“那你就負責最後的社會意義部分？”

蔣然假裝抹了抹眼淚：“我也就隻在這部分出力了。”

“……記得自己寫一篇結果總結。”沈時樂幾乎每天都要被蔣然旺盛的表演欲望無語到。

“保證完成任務。”

“還有些東西沒做，”顧川陽滑動着屏幕，“文檔和PPT上關于實驗的部分現在都是空下的。”

看文檔的時候，蔣然無意識地拿筆敲擊面前的杯子，發出一聲脆響。

“當——”

還沒等蔣然敲第二下，沈時樂斜眼看去：“你在這招魂呢？”

“我就随便那麼敲一下，”蔣然趕緊把筆放下，擡起手摸鼻尖，“打擾了，繼續說，你們繼續說。”

顧川陽看了一眼沈時樂，然後才繼續補充着問題：“現在紙飛機都還沒疊，實驗也沒做。”

“對，”沈時樂安排好時間，”紙飛機最近順手就可以疊一疊，實驗等考試之後再做吧。”

期中考試就是這幾天了。

果然如沈時樂所言，班級内部的初選安排到了期中考試之後。

孰輕孰重他們還是分的清的，三個人非常默契的把研究性學習排在了複習的後面。

顧川陽：“那就應該沒什麼要說的了。”

“行，”沈時樂問蔣然，“你有什麼要補充的沒？”

“沒有，我覺得現在沒有一點瑕疵。”蔣然誇張地搖頭。

教室裡除他們三個外也陸陸續續進來了幾個同學，沈時樂也走上講台。

“那我就關了。”

顧川陽沒有意見：“嗯。”

蔣然：“快關，這個可是絕密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