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路過巨石的煉金術學生們都會默默停下腳步,伫立在巨石旁思索片刻,最後歎息着離開。
這方巨石上未完成的陣法,是第一任煉金術分院長留下的,他曾耗盡一生,也無法完成這個陣法,最後隻能遺憾離世。
五十年間,無數煉金術師慕名前來,卻無一人能夠解開。
久而久之,這裡已經成為所有煉金術師心目中的聖地,這個陣法也成為煉金術的“石中劍”。
葉輕寒快步走到巨石旁,垂眼觀察着這個陣法。
他完全陌生的姣好面容在這裡顯得格格不入,有不少人好奇地停下腳步,遠遠看着他。
“這個人是誰?也是煉金術師?”
“應該不是,我從來沒見過他。”
“他難道是想補全這個陣法?”
“不可能吧,連帝摩斯老先生都說這就是個沒有解答的無解之謎,他不過一個門外漢,怎麼能解開?”
“欸,快看,他開始畫了!”
隻見葉輕寒握着一根炭筆,微微彎下腰,沿着畫了一半的陣法,慢慢描繪起來。
許多來解陣的煉金術師都會先在本子上寫一版草稿,看是否能形成完整的構築式,真正敢直接畫在石闆上的人,少之又少。
更别說像葉輕寒這樣,隻靜靜看了一會兒,就動手開始解陣的狂妄之徒。
實在聞所未聞。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環抱雙臂,看着葉輕寒解陣。
慢慢地,人們眼中的輕蔑和質疑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認真的審視和沉思,甚至有人從背包裡掏出紙筆,開始照着葉輕寒的思路寫寫畫畫。
“有點意思。”
“照他這個思路,或許真的可以解開。”
“他現在還在構築外圍的公式,陣法的核心才是最難的地方,他要是無法完成核心公式,隻會功虧一篑。”
“就是,這個公式五十年間都沒人能解開,他怎麼可能——”
嘈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瞪大了雙眼,緊緊盯着石闆中央。
葉輕寒已經補全了最後一個公式。
所有構築式完美成立,圍繞着陣法首尾相連,互相印證,形成無窮盡的循環之數。
沉寂數十年的煉金陣法第一次亮起金色光芒,陣法中的空氣極速壓縮,空間随之扭曲,一個小拇指般大小的黝黑洞口出現在半空之中。
第一任煉金術分院長留下的陣法,竟是個時空蟲洞。
“他真的做到了!”
“這個核心公式——絕妙無比!絕妙無比!”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真能見證這個陣法的完成之日!”
葉輕寒聽着周圍衆人的歡呼,嘴角微微勾起,他後退兩步,給狂熱的煉金術師們讓開位置,讓他們盡情欣賞着自己完成的傑作。
直播間裡的觀衆也跟着震驚了。
“他到底怎麼做到的?居然真的解開了?”
“我記得這個副本的背景介紹裡,這個陣法标注的就是無法解開之謎吧?”
“原來這個陣法是能解開的嗎?”
“有沒有人記得,當時玩家在修道院的地下室裡,把梅林留下的魔法陣和煉金術知識都看了一遍?”
“……他當時隻是瞄了一眼吧?”
“你的意思是,他把梅林留下的那些書籍資料都記下來了?怎麼可能!”
“我記得當時有兩張特别大的羊皮紙,這好像就是其中一個陣法。”
“你看完就能全部記住了?還是這麼複雜的公式?”
彈幕裡吵成一團,身為當事人的葉輕寒卻老神在在,自顧自坐到巨石邊上,撐着下巴看着面前的混亂。
煉金術分院已經亂成一團,不僅所有學生全都湧了出來,連老師們也不顧形象地擠在人群裡,捏緊鏡片緊緊盯着陣法,嘴裡神經質般念念有詞。
學者們對于知識和真理的崇拜,往往是最虔誠和瘋狂的。
過了好一會兒,人群才慢慢恢複了理智,終于有人想起完成這個陣法的人——葉輕寒。
“就是他,我親眼看見的,就是他補全了陣法!”
圍着巨石的人群立馬又将葉輕寒圍了起來,大喊着問道:“你是怎麼得出這個公式的?推導過程是什麼?思路是什麼?連接方式和排列順序是怎麼得出的?構築式怎麼想到的?”
雜亂的問題像不停丢出的炮彈,響成一片。
葉輕寒差點被熱情的煉金術師們擠倒,他連忙退到巨石旁,輕輕躍上石台,朝下面的人群擡手示意。
“我是魔法分院的學生葉輕寒,解陣的詳細思路和方法我會寫下來交給大家,請不要着急。今天晚上六點,我在魔法分院廣場上有事宣布,希望大家到時候能準時參加。”
下面的人群聽見他會分享自己的解陣思路和方法,臉上狂喜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煉金術師窮盡一生的最高追求,就是能夠構建屬于自己的煉金陣法,而行走在這條道路上最重要的,則是擁有獨到的數學思維和精确的構築方法,這是每個煉金術師最寶貴的财富,葉輕寒竟願意無償分享給所有人。
多麼無私、多麼高尚的奉獻精神,他簡直就是天使!
管他晚上要宣布什麼,就算要去摘天上的星星,也不是不可以!
人們大聲喊了起來:“你放心,我們一定去!”
葉輕寒笑着朝衆人點點頭,在大家圍觀下寫了一遍解陣思路和方法,趁他們埋頭研究的時候,連忙從人群中抽身離開。
繼德魯伊之後,煉金術分院也成為了葉輕寒虔誠的信徒。
接下來,隻剩最後一個未收回的堡壘——魔法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