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他說着飲下一小口酒液,像是在品鑒一般。
琰褚這才擡起頭:“按照您的吩咐,已經準備好了。”
面前的人聽見這個回答,終于露出笑容,起身走到琰褚身後彎腰,而後附在他耳邊輕嗅道:“是人面蘭的味道。”
他順着琰褚的胳膊把他扶起來,幾乎是肯定地問:“你來之前洗澡了?”
身後的人離的近極了,此時已經分不出是因為恐懼還是未被察覺的什麼,琰褚的心跳的很快,他....寒枝大人....離他好近....
“....嗯。”
琰褚想要扭頭,硬生生地忍着,身後人的手落在了他肩上,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迫曲着腿,後背抵在溫熱的懷裡。
那雙手幾乎是粗暴地向下,順着衣擺遊曳進腰間。
摸到一處粗糙的觸感,手忽然停了下來,江寒枝眼神一淩,摁住懷裡的人扯掉上衣。
“啪嗒!”幾粒松動的扣子摔落在地上。
猙獰曲折的舊疤,一處又一處,遍布在白淨無瑕的皮肉上,江寒枝臉色沉下來。
他一下子把琰褚推開,撞在玻璃桌上,酒瓶子“啪”地摔在地上沒有碎,酒灑了一地。
“滾!”江寒枝指着門的方向吼。
玻璃桌被他撞得挪了位置,琰褚聽到這一聲吼,忍着腿上的疼從地上爬起來,眼裡的淚馬上要忍不住流出來。
跟着顧渝他們回C2那天,他連酒都不敢多喝,生怕自己醉了,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寒枝大人,他激動地睡不着,硬是等到顧渝江霁都睡着,才偷偷溜出去,往回走。夜裡車子開出城,都是漆黑一片的荒野,他心裡沒有一點害怕,連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是抖的,為什麼現在....突然生氣了。
連着試了兩次,琰褚還沒站起來,就已經看到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那眼裡的怒意讓他的心顫了一下,可他不想滾,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面,走了....不要。
剛才還好好的,無緣無故變成這樣,琰褚心裡委屈極了,淚水蓄在眼眶裡掙紮着不肯流下來,可是這副樣子....難堪的讓他不敢再去擡頭。
他低下頭,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縮起來,就那麼坐在地闆上,忍不住哭出來,隻好用手臂擋住臉,像是這樣就能夠擋住他在江寒枝面前那一點少得可憐的自尊。
那雙熟悉的手拽住他的胳膊,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琰褚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副模樣,硬縮着不肯起來。
見使勁兒拽了兩次拽不起來,江寒枝彎腰從身後抱住他,手抱在腿窩裡,一把将人摔在床上。
“你哭什麼?!”江寒枝煩躁地推了他一下。
讓他滾就滾,怎麼還跟個小孩似的坐在地上哭起來了,還知道拿胳膊擋住臉,真有出息!現在他說什麼都不聽了是吧?有他這麼不聽話的手下嗎?江寒枝看見他縮在地上,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礙眼,他又沒欺負他,怎麼就感覺自己幹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讓他哭成這樣!
琰褚依舊用胳膊擋着臉,小聲地抽泣。
原本是想好好獎勵他的,可那身上的疤把他惡心到了,他一時沒忍住才趕他走。
這會兒想起來自己後邊的計劃裡少不了他的助力,江寒枝覺得自己是有點脾氣不好。
“把手放下去。”江寒枝看着原本很白淨的皮肉上留下這麼多疤,又是忍不住地想惱,他翻身上去威脅:“我數到三,你要是不把手放下來,我現在就....”
“一,二,三......”
琰褚把胳膊放了下去,依舊閉着眼睛不肯睜開。
一張臉上盡是濕漉漉的淚痕,一副受盡屈辱的委屈樣。
對他,江寒枝比在自己家還熟悉,卻從沒有過這樣不情願的時候。
他不知道怎麼哄人,卻知道怎麼讓琰褚服軟。
江寒枝手往下就要去脫他的衣服,他一下子慌亂地睜開眼睛,掙紮着就要起來。
“我還沒有生氣呢,你委屈什麼?”江寒枝壓住他問。
琰褚被這一行徑激怒了,即使被壓着,他梗着脖頸目視江寒枝問:“你是不是...從來沒有一點喜歡過我,是我自己....錯認,我隻是你的下屬、床伴?”
江寒枝不安分的手頓了一下,随即動作更加粗暴起來。
琰褚說的話像一柄鋒利的刀,刨開一切。可是他不願意承認,此時此刻,他想逃避、讓他閉嘴。
“你不敢....承認,那....就是....讓我說中了。”琰褚感到身體的某一塊随着他的話,撕裂開來,疼的他喘不過氣,想嘔吐出來。
他從前誓死追随的那一束微光,從未為他亮起,直到瀕臨碎裂...
“江寒枝我告訴你....唔。”
江寒枝身上的浴袍被他的動作扯開,身下這張嘴裡說出來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想再聽下去,世上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他江寒枝喜歡誰、愛誰,還輪不到他來置喙。
于是他低頭,堵住那張突然變得能言善辯的嘴。
他讨厭那些話,從他嘴裡問出來。
江寒枝知道,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能在一場春夢裡得到消解。他隻想這片刻的恬息中喘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