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屋内恢複正常,顧渝彎腰從角落裡抱出一個箱子。
“這是什麼?”江霁看着他問。
顧渝手上的動作一頓,把鐵質的小箱子放在桌面上,擡頭對江霁道:“過來。”
江霁靠近的時候已經看清楚了,是兩套武器裝備。
顧渝拿出其中一套:“裝你背包裡帶着。”
“你什麼時候弄過來的?”江霁沒有去拿桌上的東西,緊盯着顧渝的臉問。
“出發的那天。”
“那你...”
顧渝拉住江霁的手:“還記得路上第二天吃飯的時候我出去了一趟嗎?”
“記得,那天你睡的很早,太陽沒落山你就睡了,也不着急趕路,我還以為這任務有人完成了呢!”江霁用力甩開顧渝的手臂。
“我去買東西,半路被一個小年輕用半截破磚頭往腦袋上砸了一下,就為了我兜裡那幾張票子。”
“你回來也沒說這事呀?你好歹也是個練家子,被偷襲了臉上挂不住,我也能理解...”
“江霁!”顧渝神色不自然地看着江霁。
“那什麼行吧,這和你又...醒來,有什麼聯系?”江霁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把話頭又轉了回來。
顧渝這才表情恢複如常,接着道:“本來疼是能硬抗過去的,但是疼着疼着昏過去了,再醒來就到三十四歲...三十六歲的我在這裡了。”
江霁聽到這裡,笑容不知何時已經收了回去,顧渝...原來死在了三十六歲,多好的年紀啊...
“你怎麼沒的?”江霁突然帶着戲谑的語氣問。
顧渝睜大了眼睛擡頭,就那麼看着江霁。
“繼續說下去,難道等着我誇你?是你覺得這事兒幹的很好?還是你覺得你的命不值錢,能像垃圾一樣胡亂扔了,别人也不在意?沒了我你就不能...”
江霁憋在心裡的氣還沒順下去,嘴巴卻突然被堵住了,顧渝吻的兇猛極了,舌尖撬開他的牙齒,像是要在裡面翻出海浪來,不死不休。
江霁被顧渝兇狠地抱在懷裡,肩膀被牢牢鉗住,直到快要缺氧暈過去的時候,才放他大口喘氣。
“江霁——你留我一個人...不好...全都是苦的...我受不了...”顧渝近乎哽咽的聲音低啞而又碎亂,像久經磨洗的利刃,割開江霁的皮肉,生疼。
顧渝近乎貪婪地湊在懷裡人的脖頸間蹭着,可怎麼都不夠,心裡血淋淋的大窟窿,還怎麼能恢複如初?
江霁眼裡的淚燙的他眼眶發酸,他死後,究竟發生了什麼?顧渝...這下子他心裡堵的氣像是皮球一樣,被紮破了,碎的不成形,也鼓不起來。
從醒來的那天開始,能一直樂呵呵往前看的江霁,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他從來沒有忘掉他失去了什麼,顧渝,他的渝哥。
“這次任務結束...我們回家吧。”江霁仰起頭捧住顧渝的臉,指尖輕輕擦着他臉上的淚痕。
“好。”
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已經到了海邊,離海水也就四五百米遠,可是要上島,還要在海上漂一會兒功夫。
吃過午飯,兩人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客人,等等!”
二人正要走出店門,坐在店内算賬的夥計沖着門口的方向喊。
江霁一回頭,果然叫的是他們。
“怎麼了?”顧渝疑惑地問。
“先前來的時候給的錢...不夠。”
顧渝臉上閃過一抹難堪,這情況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見,他就這麼當着夥計和江霁的面,把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兜翻了個遍,連張衛生紙都沒有。
“借我點錢,回去還你。”顧渝低聲沖江霁這邊說。
江霁這才想起來顧渝被搶劫,來住房給的票子是最後一張。
“沒帶,又不是衣服,誰出門帶這個。”江霁脫口而出。
“兩位,這總不能出個門不帶錢吧?”夥計為難的看着二人。
江霁輕“嗯”出聲,走到顧渝身邊:“你帶什麼貴重物品沒,拿一個出來,不要耽誤時間。”
顧渝低下頭湊到江霁耳旁:“帶了,你不就是嘛,我把你擱這兒刷盤子吧。”
江霁用腳往下踩完往外走,一旁的人吃痛又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急匆匆從背包側面的小兜裡拿出幾枚金币塞到那夥計手裡,忙追出去。
林蔭小道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石子,江霁走不快,更何況後面跟着個尾巴。
不遠處柳樹下堆了個石頭,正适合休息,江霁幹脆停了下來。
顧渝彎腰挑了個玉米粒大小的透白石頭,瞄準了柳樹下人的腰部砸過去。
“你怎麼能騙我呢?”江霁彎腰撿起一塊石子,朝顧渝肚子上砸去,被彈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