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遠處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已經消失在他們眼前,來不及追趕。
江霁突然朝着大火方向跑去。
“你幹什麼!不要命了!”顧渝憤怒中夾雜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慌張。
“滅火———”江霁沒有回頭,大聲喊道,語氣堅定。
“瘋子!”低聲咒罵了一句,顧渝跟了上去。
幸好現在不是旱季,幹枯的植被不多,火也就不那麼容易燒起來。
等到火全部滅了的時候,車子也被燒的幾乎剩個框架了。
累的罵不出來話,江霁一屁股坐在地上。
顧渝扯了一把草墊在地上,也坐了下來。
事發突然,江霁現在是腦子一片混亂,口渴,想喝水。
顧渝像是變戲法似的,從衣服内側的兜裡掏出來一個巴掌大的小玻璃瓶。
“喝嗎?”顧渝捏着瓶子在江霁眼前晃了晃,極為随意地問道。
“你先...”
江霁對于顧渝先讓自己喝的舉動,怕他一會兒潔癖犯了把自己渴死在這一眼望去盡是荒原的鳥不拉屎破地兒。
“砰”的一聲瓶口打開,下一秒裡面的液體就灌到了自己嘴裡。
“唔———”江霁睜大眼睛,硬生生看着顧渝把瓶子灌空了一半。
“這是...酒啊!”
“不然呢,我閑的蛋疼沒事随身帶着一小玻璃瓶的水,有的喝就不錯了,酒也是水做的!”
顧渝自顧自地灌了一大口,又把橡膠塞子蓋了回去。
說的...倒也沒有哪裡不對,江霁一時竟找不到理由反駁!
“走吧,天黑之前是走不到的,要找個地兒等一晚,晚上走夜路很危險,幸運的話,明天就會有人找到我們的。”
顧渝把表從手腕上解了下來,表殼後蓋中央是一個小型指南針,他拿着晃了晃,摸準方向後開始往前走。
江霁跟在他旁邊。
“ 江霁。 ”
“怎麼了?”
江霁扭頭看了眼顧渝,顧渝眼睛看着前方,風微微吹起發梢,睫毛長長的,眼角微微向上挑,鼻梁下是微微閉合的嘴唇。
江霁又把顧渝的側臉在腦子裡印了一遍,樂此不疲。
顧渝沒有轉過頭,隻是接着說道:“你的招式是從哪兒學的,還不錯。”
“是...嗎?我之前偶然撿到一本書,自己瞎學的,用來防身罷了!”
江霁早就知道,顧渝肯定會起疑心,此刻頭有些發昏,幸虧他早早準備好了措辭。
“你覺得這種謊話,我會信嗎?”顧渝突然停下腳步,看向江霁。
你大爺的誰管你信不信!
在這荒山野嶺裡,下一秒把我埋了也沒人知道,可憐我剛活過來還沒過一天好日子...
對上顧渝的眼神,江霁以為是顧渝,如果沒有他嘴裡零下八百度的質問。
“我這輩子沒騙過人,我以我前男友的名義發誓,我若說一句假話,他活到一百歲,惡心我一輩子!”
“呵,你喜歡男的?”顧渝抓住了這句話裡最不是重點的重點。
“不可以嗎?”江霁一臉認真地反問道。
“你不想說的,我會等你主動來告訴我。”
江霁輕輕回了句“好。”
又是一陣安靜。
對話就這樣突然開始,又突然結束了。
顧渝還是一點都沒有變,能直接用嘴說出來的東西絕不留到過年,當機立斷地抓住一切機遇。
即使風吹着,江霁還是覺得自己臉上熱的發燙,胸膛起伏劇烈,呼吸聲有些大。
顧渝在懷疑什麼?
心裡藏着疑惑,腦子裡一團亂麻,江霁跟在顧渝後面,盯着前方的背影,也探究不出一點他想要的東西。
在太陽落山前,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個用圓木搭建而成的小木屋,堅固到足以抵擋猛獸,更幸運的是,裡面有一張鋪着草墊子的木闆床,占據半個屋子,還有一個小土竈,旁邊放着些柴,似乎有人在這裡居住過。
把木門鎖牢,顧渝開始生火。
“你從哪兒來的打火石?”江霁看着顧渝摩擦着石頭問道。
“這竈邊撿的。”
顧渝說完開始認真生火,五分鐘後,一臉煩躁地丢下石頭站了起來。
“我們不需要火,對吧。”顧渝看着江霁一臉認真地說道。
“睡覺吧。”
沒水沒食物,也不需要光亮,生火在此刻實在是個不必要又費勁兒的事,于是他們一緻選擇了不生火。
床足夠大,顧渝睡在外邊,是在江霁謙讓之後堅持要睡在外邊,江霁睡在裡邊,是江霁在謙讓之後心安理得地睡在裡邊。
還沒有從上輩子的習慣裡改過來,江霁感覺自己做的夢很真實,夢裡,他這次如願以償地蹭着顧渝的頭發,“嚣張”地把一條腿搭在顧渝身上,抱着顧渝,感受着皮膚黏在一起的那股子熟悉的燥熱。
“别動---”江霁對于已經碰到的嘴忽然扭了個頭親不到了,感到極其不滿意。
深夜裡,因為不敢動而僵硬的像一塊木頭的顧渝,沒有一點睡意,在心裡估算着估算這次補給倉失火後的損失、後續的補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