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眼前滿身土、嘴裡喊着“來”的人,刀子卻放松下來。
“渝哥,這個也不錯。”刀子朝着程子恒的方向誇贊道。
“行,這兩個年齡還不大,好好練!”
“還不大”從顧渝嘴裡說出來,江霁竟覺的有些好笑,畢竟顧渝也才十九歲而已,年少成名,手段狠辣。
“這個..70177對吧,你帶着練,這個...”顧渝說着看了眼江霁又接着道:“這個我帶着練!”
“......”
結束後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吃過晚飯,江霁躺在新的單人宿舍床上,一點一點地消化今天發生的事。
他原本是打算跑的,半路上又被顧渝碰到了,現在人在C6,不僅沒被槍崩,反而好好地活着,顧渝親自帶,還分到了自己的宿舍房間......
江霁感覺從頭到腳都是混亂的。
夜晚的風帶着涼意穿過窗戶吹進房屋裡,燈還開着。
顧渝坐在辦公桌對面的軟面矮腳沙發上,翻了一張牌扔進牌堆裡。
“查的怎麼樣?”
對面坐着的人同樣翻了張卡,
“沒有任何問題。”
那人又接着問道:“可能是派過來的暗樁,要不要處理了?”
“不用,在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麼差池。”
“行。”
至于江霁為什麼要暴露自己會顧渝的招式,完全是因為、他想通了,整個大西洲遍布Kc的眼線,費勁跑了也會被天天追殺。
現在想起上輩子的事,簡直是疑點重重,他怎麼會在顧渝眼皮子底下跑了、跑了又沒被抓回去,以及,他消失的那三個月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有人在背後下這盤棋,他和顧渝,都是這局棋裡的棋子。除非江霁已經愛顧渝到了不要命的程度,否則他必然要學會與顧渝保持“正當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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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霁———”
夜晚的沙灘上,月亮的光瑩瑩地照在海面上,走在前面的顧渝回過頭來看着江霁。
“如果以後有機會,你想幹什麼?”
“養養花,養養小動物,做好吃的,散散步,看看夕陽,你和我。”
聽到最後一句,顧渝愣了愣神,随即笑了笑:“如果大西洲沒有戰争,也許...生活就是這樣的。”
夢裡,顧渝臉上笑得燦爛,卻越來越模糊,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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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霁早上醒來的時候,上半身和腿上纏着一條薄被,睫毛靜靜地投下一小片陰影,眼皮重重地壓在眼上,顯然還沒完全醒。
顧渝去開門的時候,正巧是這副場景。
意外地沒有立刻叫醒他,顧渝輕手輕腳地往前走了兩步,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盯着床上的人看了許久,最終克制住發癢的心,靜悄悄地退出去,關了門。
青天白日裡沒喝酒卻有些醉的莫名其妙,顧渝混迹各種娛樂場所,見過不少花花草草,也曾殺人不眨眼,平生第一次,倒是起了憐惜的心思。
他悄悄地關上門,退了出去。
“啊?!”
江霁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十!點!多!了!
是時候毀滅世界了,他現在是處于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但是不敢開門出去的地步,因為外邊響着訓練隊的口号聲,現在出去就會接收到衆人的“注目禮”。
在及時去認錯可能還有挽救的機會和坐在這裡等死之間,江霁果斷選擇了前者。
以江霁對顧渝的了解,這個時候他極有可能在辦公室處理事情,在口号聲越來越小的時候,江霁快速把門卡裝兜裡,關了門,溜着走廊往辦公室跑。
“你準備去哪?”
在走廊十字拐角處,顧渝語氣冷冷淡淡,旁邊還跟着刀子。
江霁快速掃了眼顧渝的面部表情,和語氣一樣冷淡,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隻得裝起傻來。
“啊?!我去找渝哥您啊,不是要訓練來着......”
聽到“渝哥”,顧渝竟感覺還不錯。
“訓練從明天正式開始,早上七點半,騎着那輛綠色的跨鬥摩托在大門口等我,這是鑰匙。”
顧渝從兜裡掏出車鑰匙遞給江霁。
“保證準時到!”
江霁忙伸出手去接鑰匙,拿鑰匙的手卻轉了個彎又縮了回去。
“大門外邊一公裡左右,發現逃跑人員,抓不到活的會立刻擊斃!”
有機會溜是一件好事,被看穿了心思,江霁用牙咬了咬嘴裡邊的肉,擠出一個笑容:“放心,這裡是我家,我不會跑的!”
“現在你跟着我們出去一趟。”
“...?!”
再想問什麼,顧渝和刀子已經轉身走了,江霁隻得連忙跟上去。
刀子開車,江霁極其自然的跟着顧渝坐上了後座,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想起來他和顧渝僅僅隻是剛認識以及上下級都沒到的關系,頭微微往那邊側,餘光暼了眼顧渝,沒有...異常。
江霁松了口氣,側過臉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