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連滾帶爬的上了擂台,底下的金陵衛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望着他哄笑起來。
“路小旗威武!今天竟然敢挑戰大人!”
“誰說的,我們路小旗一直威武!”
“哈哈哈哈……有沒有人摸摸路小旗的褲/裆?”
“做什麼?”
“看看濕了沒!”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路程被說的臉上一陣紅,梁昱撩起眼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台下的衆人,衆人立刻噤若寒蟬。
目光掃過角落時,有一瞬間的停頓,繼而落回來看着面前愁眉苦臉的路程。
梁昱說:“拔刀。”
路程沒辦法,趕鴨子上架似的拔了刀。
梁昱八風不動,依舊保持着單手持刀,負手而立的姿勢。
他又下命令:“進攻。”
路程像個提線木偶,跟着他的命令揚起刀,劈過來。
刀影在日光下一閃而過,梁昱眯了眯眼,并未立刻動作。
等刀快要落在他的面門上的時候,才靈活側身閃開,擡刀擋住。
刀鋒藏住他漆黑的眼,路程被他的大力震的直接飛出五米開外,狠狠摔在地上。
連爬幾次才爬起來。
路程苦着臉:“大人,小的哪是您的對手啊!”
梁昱冷冷的看他,然後收了刀,聲音竟比表情更冷。
“知道差還不好好練!東張西望的做什麼?”
路程知道是自己剛剛偷看那新來的十七郎君被抓包了,頓時一陣心虛。
“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滾下去!”
路程得了赦免一般又連滾帶爬的翻下擂台,梁昱轉身對着衆人發令。
“繼續!”
所有人在眼見了路程的遭遇後,都夾着尾巴老實的繼續操練起來,畢竟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觸這位閻王官的黴頭。
鄭月蠻聽着身旁再次傳來“嘿,哈”的聲音,内心一陣哀嚎。
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哀嚎歸哀嚎,馬步還是要繼續蹲着。
先前隻覺得沈長琴講那些之乎者也的時候,時間才過得慢。
沒想到紮起馬步來,時間過得更慢。
梁昱隻讓她紮馬步,也不說什麼時候結束,叫她感覺到一股絕望。
小腿肚子酸軟的像嚼進唇齒間的青梅,酥麻感遍布全身,鄭月蠻耷拉着腦袋盡量避開陽光直直的落進眼裡。
“低着腦袋做什麼呢?”
身後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
鄭月蠻頭也不擡,悶悶道:“很明顯,聽某位大人的話,在紮馬步。”
梁昱輕笑一聲,反轉刀用刀柄抵了抵她的小腿肚。
“小腿再起來點。”
酸麻感瞬間沖向天靈蓋,鄭月蠻“嘶”的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
擡頭怒瞪過去,她的耐心到了頂。
“梁珩之!”
梁昱眉眼一擡,鴉色的長睫都跟着顫了顫。
他輕哧一聲提醒:“在北鎮撫司該尊我一聲大人。”
鄭月蠻索性站直不幹了。
她一手給自己扇着風,渾身的燥熱不減,一張臉紅撲撲的:“是我要問你做什麼才對吧?賬本呢?”
“你倒是聰明得很。”梁昱不以為然的将刀挂回去:“你好好練,等我覺得滿意了,賬本自然會給你。”
“我不練了。”鄭月蠻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
“哦?”梁昱一幅很可惜的樣子:“這賬本可廢了我不少功夫,既然縣主不想要,那我隻好還給長公主了。”
他作勢要走,鄭月蠻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人拽回來。
“慢着!”
梁昱被這突然的力氣拉的回身一步,高大的身型立刻将人罩住。
鄭月蠻也沒想到自己力氣會這麼大,那人熟悉的氣息又将她裹挾,她仰頭又恰好目光落在那張薄唇上。
沒來由的心虛,鄭月蠻錯開眼,聲音都放小了。
“那我要蹲到什麼時候?”
梁昱執掌诏獄多年,這觀察入微的本事早就融入骨血,他一下就猜到了面前的姑娘想到了什麼。
他覺得有些好笑:“你白白占人便宜,現下又做這副樣子給誰瞧?”
“我占什麼便宜了?”鄭月蠻氣不打一處來,重新仰頭看他。
梁昱不答,拿眼睛若有似無的掃她的唇。
鄭月蠻覺得臉頰更加發燙。
“不提這事兒了成嗎?”這句算是帶了些懇求的意味。
說到最後幾乎成了氣聲,梁昱收了逗弄她的心思。
“人你審出來了嗎?”
“什麼人?”鄭月蠻被這話題帶的一愣。
梁昱又不說話,隻噤聲瞧着她的臉。
鄭月蠻稍作思考反應過來,不過也不意外。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住梁大人,審不出來,怎麼?梁大人要幫我?”
梁昱幽幽的轉眼:“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