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翎言冷笑:“你叫得倒是順口。”
“小姨!”
一聲清冷的嗓音傳來,蔣憶冉聽到争執,快步趕來,“又怎麼了?”
“教訓一個不識好歹的賤人。”
話音剛落,沈知蘭擡手便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廳堂裡炸開。
可這一掌落下時,擋在冉翎言面前的,卻是蔣憶冉。
她被結結實實地打了個正着。
顧憐微臉色驟變,急忙起身握住沈知蘭的手,驚怒交加:“你這是做什麼!”
蔣成予這才姗姗來遲,皺眉看着眼前的場面,“怎麼回事?翎言,你又——”
冉翎言立刻搶白:“姐夫,沈知蘭打了你女兒一巴掌!”
蔣成予臉色一僵,目光沉沉地落在蔣憶冉臉上,看着她左頰上清晰的掌印,神情頓時陰沉下來。他緩緩轉過身,眯眼盯着沈知蘭,沉聲質問:“是你幹的?”
沈知蘭低頭,聲音微啞:“抱歉,我——”
蔣成予猛然擡手,老K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腕,沉聲道:“蔣總,我家少爺不是故意的。您要是氣不過,打我出氣吧。”
蔣成予目光冷厲,另一隻手一拳砸在老K肩上,咬牙道:“走!”
顧憐微舔了舔唇,試探着開口:“幹爸,對——”
“都給我走!”
蔣成予攬過蔣憶冉的肩膀,輕聲安撫:“受委屈了,爸爸帶你去看看。”
顧憐微心裡微微發酸,擡眼看向沈知蘭,輕聲道:“你道個歉吧。”
沈知蘭冷哼:“她們先挑釁的,況且我也不是故意的。抱歉也說了,還想怎麼樣?我們走。”
話音一落,他握住顧憐微的手,徑直往門口走去。兩旁衆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但沒有人敢當面指指點點。
顧憐微回頭,看着蔣成予摟着蔣憶冉,走進大廳對角處的一間房。她低下眼,思緒有些飄忽,沒注意腳下,一步踩到自己的長裙,身子猛地一傾。
“憐微!”沈知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聲音透着幾分緊張,“扭到了?”
顧憐微皺着眉,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微不可聞。沈知蘭扶她坐到一旁,掀開裙擺一看,左腳腳踝已經隐隐泛紫,腫脹得觸目驚心。
“老K,快去把這裡的醫生叫來!”
老K掃了一眼傷勢,沉聲道:“附近的江南醫院更合适,五分鐘就能到。”
“先讓醫生過來看看!”
老K轉身走了兩步,叫住門口的保镖:“麻煩幫忙叫個醫生。”
保镖目光掃過顧憐微的腳,語氣平淡:“醫生正在處理我們小姐的臉。”
沈知蘭神色陡然一沉,回頭冷冷盯着保镖,語氣冰寒:“你找死?”
保镖剛要開口解釋,沈知蘭一把抓起身旁的凳子,直接砸了過去!
“砰——”
老K立刻伸手攔住他,低聲道:“别讓事情鬧大,醫院就在附近,我們馬上走。”
沈知蘭咬着牙,眸色陰沉地盯着保镖,語氣緩慢又危險:“你,叫什麼名字?”
保镖下意識後退半步,臉頰肌肉輕微抽動,低聲道:“确實隻有一個醫生,我這就給您備車。”
顧憐微輕輕拽了拽沈知蘭的衣袖,低聲道:“别這樣。你背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兒了。”
沈知蘭的情緒瞬間被她安撫下來,立刻蹲下身,任由她趴到自己背上。他剛站穩,便感覺她柔軟的唇貼在耳畔,輕聲勸誡:“不要為難無辜的人,不然我會生氣的。”
沈知蘭沉默了幾秒,深吸一口氣,最終緩緩邁步朝門外走去。
他将顧憐微輕輕放進車後座,低頭看了她一眼,嗓音低啞:“知道了。”
*
醫生仔細檢查了一下顧憐微的腳踝,指腹在腫脹處輕輕按壓,觀察她的反應。見她皺了皺眉,呼吸微微一滞,醫生收回手,沉聲道:“是韌帶輕微拉傷,幸好沒有傷到骨頭。”
他從醫藥箱裡取出冷敷袋,小心地敷在她腳踝上,又用彈性繃帶固定好,邊處理邊叮囑道:“這兩天盡量避免走動,不要用力踩地,最好擡高腿部,促進消腫。晚上可以再冷敷一次,過了急性期再熱敷。”
醫生停頓了一下,看了眼沈知蘭,斟酌了一下語氣:“短時間内不要劇烈活動,更不能強行走路,否則可能加重傷情。”
沈知蘭目光緊鎖着顧憐微的腳踝,語氣低沉:“知道了,需要多久才能恢複?”
“兩個星期左右。”
沈知蘭微微颔首,随即俯身将顧憐微背起,穩穩地走出醫療室。
剛走了幾步,迎面便撞上了昨天在康城醫院遇見的白發女醫生。她的目光落在老K身上,凝視片刻,唇角忽然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都恢複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