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着嘴，一副弱柳迎風的模樣，“知蘭，你把華讕放了好嗎？”

他一愣，笑道：“她在飲夢好得很。”

“我外婆他們——”

“沒有的事。”

她脫口而出：“那沐塵——”

他臉色一沉，“這個是真的。”

顧憐微心裡那點微弱的火光又迅速熄滅。沈知蘭明白自己如今不敢奢求更多，壓住心裡的不悅，好聲好氣哄她：“憐微，我說了，一半是嫉妒心，一半也确實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江沐塵那人沒什麼腦子。”

她輕輕嗯了聲。

他唇角不可察覺地抽了下，用一聲嗤笑掩飾，“你當年怎麼會看上他的？”

“也就那樣。隻是條件不錯，先吊着。”

沈知蘭突然安靜下來，眼裡的笑意慢慢消散，“你不是想利用我做些什麼吧？”

顧憐微擡手撫平他蹙起的眉心。“我說是不是的，也得你信才行。你信嗎？”

他翻過身，抓起她的手放在心口，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窗外嘩嘩作響的松柏。良久，才又開口：“你怎麼看蔣憶冉的事？”

顧憐微眨眨眼，問他什麼意思？

他揚了下眉尾，難得一本正經，“蔣憶冉雖然無才無貌，畢竟是蔣家唯一的繼承人，老倒貼我幹什麼？”

“嫁給你怎麼算倒貼呢？而且——”顧憐微一頓，“蔣小姐德才兼備，人也漂亮，你是不是太刻薄了？”

“她那是用錢砸出來的，去了那些外在的東西，丢人堆裡都找不到。”沈知蘭眉心又皺起，“蔣成予雖然年過五十，仍然是儀表堂堂，我沒見過冉翎行，但看冉翎言也知道長得不會賴，怎麼生出這麼普通的女兒？”

“冉翎行？”

他随口一答：“蔣憶冉親媽，我媽最要好的閨蜜。很早就過世了。”

顧憐微哦了一聲，仔細想了想沈知蘭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蔣成予我沒見過。但蔣憶冉那對梨渦，和冉翎言一模一樣。”

“估計她就是因為這個格外喜歡自己外甥女吧，明裡暗裡擠兌我。”沈知蘭癟着嘴，“難不成是我死乞白賴求娶蔣憶冉？”

顧憐微一征，覺得這人又熟悉了起來，那幾年他就愛這麼聊天。頤指氣使，但年紀小，總還是顯出兩分天真驕縱。

他又道：“蔣成予也是有病，他人還不錯，也挺疼女兒的，怎麼把她往火坑推？”

“老爺子總說需要蔣家資金，或許蔣家也需要沈家幫襯些什麼。”

他擡眼，笑了下，“蔣家生意不小，但近幾年确實沒再擴張，或許想搞點什麼大動作吧。不過兒女聯姻這種爛俗封建戲碼，怎麼現在還有？”

顧憐微看沈知蘭沒什麼防備，試探道：“你昨天說你媽媽——”

他臉色瞬間就暗了下去，“不想提。”

她哦了聲，也躺在他旁邊閉目養神。唇上突然一股濕潤的暖流。她睜眼，道：“歇會兒。”

“就親一下。”他摟過她肩膀，鼻尖蹭蹭她的臉蛋，“你剛好趁這幾個月休養一下。”

她沒睜眼，悠淺一笑，“你不好奇我怎麼死而複生的？”

他唇角稍彎，隻字不言。

“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我信。”

她一怔，“真的？”

沈知蘭輕描淡寫應了聲：“畢竟連我爸都被瞞過去了。憐微，隻要你願意好好呆我身邊，我不再追究這件事。”

顧憐微翻過身子，凝視他的眼睛。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她透過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卻看不透他的靈魂。太多變，難以揣摩。

他眼眸微閃，“好看？”

“還行。”

他便按住她的腰往下一用力，笑意染上眉眼，“近點看。”

顧憐微湊近親了下沈知蘭的嘴角，“求你件事？”

“求？”他用力抱緊她，頭埋進她肩膀，語氣像是在宣誓一般，“你說，我辦。”

“想吃牛蛙。”

......

沈知蘭嫌這玩意惡心，也不喜歡顧憐微吃這些。他太陽穴跳了兩下，“沒别的肉可吃了？”

她嘴角頓時往下扯，“當我沒說。”

沈知蘭半張着嘴，沉默片刻後把老K叫進來，“叫廚房弄個幹鍋牛蛙。”

看顧憐微嘴角揚起，他也止不住笑，湊近她耳畔輕聲道：“高興啦？”

“嗯！”她濃密的長睫像蝴蝶翅膀般撲閃，“再求你件事？”

他捧住她雙手拜了兩下，“求你，别跟我說想吃火鍋。”

“我想去趟風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