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塵疑惑道：“你當年不是說她欠債？”

“瞎猜的。”

他停下腳步，“那晚我要來接你，清吧卻早早關門了。”

她神情依舊，“多久的事了，記不得。”

“整整兩天你都不接我電話。回學校後就變得很奇怪，我碰你一下總是一驚一乍，幾天後你就跟沈知蘭在一起了。”

“又開始跟我算帳？”

江沐塵停下腳步，轉過顧憐微的身子，直視她的眼睛，“你是不是被沈知蘭欺負了？”

“我是他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他臉色愈發變暗，“沈知蘭哪兒會和你硬來，用點手段就是了。”

“哦？你倒挺懂。”顧憐微甩開江沐塵的手，大步往前，“是我主動找的他，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行了，趕緊開車走。”

“我菜都訂好了。山莊離這兒車程10分鐘。”

她瞪大眼睛，罵道：“你瘋了吧江沐塵，讓我跟你一起去吃飯？”

“你既然來這見我，說明安全。”

“這安全，吃飯的地方不安全！”

“那你等我打包了拿到這兒來吃。”江沐塵眼睛發亮，“你肯定愛吃。”

顧憐微看了眼時間，甯玥說下午2點走，還有一個多小時。“快點。”

*

“水庫抽幹時撈的魚，味道可好了。”江沐塵給她乘了碗湯，吹了吹喂給她，“你端着，我給你剝蝦。”

“我肚子裡可沒小東西了，不需要補充這麼多蛋白質。”

他歎了口氣，“從你要呆沈知蘭身邊開始，我就沒妄想這個孩子能生下來。上次我把你綁出來時提醒過，沈莫寒耐心有限。”

“是個女孩兒。”

他輕輕嗯了聲，沉默片刻後才繼續說話，聲音卻低了不少：“至少孩子父親是誰，沈莫寒沒法再重新确認了。”

顧憐微擡起他下巴，“你們男人是真狠心，孩子沒了你像個沒事人一樣。”

兩人對視着，誰也不肯先移開目光。“你在挑釁我？”

“我知道。你覺得我自作自受，我應該跟你去國外好好養胎。”她驕傲地揚起嘴角，“江沐塵，你還委屈上了？得，我也不想連累你，今天過後就斷了吧。誰給你發消息也别理，指不定是陷阱。”

他不服輸地笑着：“說來說去就這麼幾句話。顧憐微，拿我沒辦法吧？”

她喝完碗中的湯，将碗甩在野餐布上，“走了。”

剛邁出半步，便被江沐塵從身後抱住。“每次見面沒幾個小時。不要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了，你說了難受，我聽着也難受。”

他寬大的手掌覆着她小腹，一股暖流升起。“如果我可以決定，一定帶着你和孩子走得遠遠的。可你要留下，那你的安全就是第一位的。至于孩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一滴淚滴到江沐塵手背上，他指尖輕顫，臉龐埋進她脖頸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将她整個人裹在懷裡，“哭吧。”

她哭得嗓子發啞，輕輕推了下江沐塵，“熱死了。覺得自己一股汗臭味。”

江沐塵笑了兩下，低頭聞了聞，“好像有股奶香味。”

......

“流氓！”顧憐微通體绯紅，“還不都是你的錯！”

他低頭盯着，“會脹痛嗎？會滲出來嗎？”

她揚手不輕不重給了他一巴掌，“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我不太放心，看看。”

江沐塵剛撩起她衣擺，便被顧憐微勾腳放倒。她坐到他身上掐住脖子，“我看你也長眠水庫好了！”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作為孩子爸，關心一下小産的孩子媽不是很正常？”

她尖叫一聲，使勁兒往江沐塵身上招呼拳頭，頭發散了也不停。

江沐塵大笑，“瘋婆子，要不要給你找個鏡子照照？”

“你個——”顧憐微一擡眼，遠方十米處有一群大學生模樣的人背着登山包，應該是來徒步野炊的。

她趕緊将頭埋進江沐塵懷裡，翻過身讓江沐塵把自己壓在身下。

幾個學生面面相觑，識趣走遠。但顧憐微還是聽到他們的讨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