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塵沒再繼續問,他們在店裡點的香辣牛蛙,走之前又讓店家打包了一份青花椒口味的。
剛開下江南的高速,吳非電話就打了回來:“兄弟,回國了怎麼不說一聲?你媽沖我發好一頓火。”
“我媽更年期,對不住你了。”
“在哪兒?聚一個。”
江沐塵剛想拒絕,吳非又道:“把喬晚帶上,總藏着算怎麼回事?”
顧憐微搖了搖頭,江沐塵便果斷拒絕。
“你也知道我老婆表妹是宋惜遠的同事,前幾天吃飯,她還在跟我打聽你。你把女朋友帶來,好讓人死了心,往前看。”
“我不喜歡她,有沒有女朋友都一樣。”
吳非歎了口氣:“你别怪我說話直,喬小姐是漂亮,還有點那位的影子,但現在的你跟宋惜遠在一起更适合。你是真想不開。”
江沐塵懶得和吳非争,直接挂斷了電話。“别聽那小子胡說八道。”
顧憐微一臉無所謂,轉頭望着窗外,“沐塵,不要和宋惜遠在一起。”
江沐塵聽到這話,嘴角立刻揚起,“吃醋了?”
“我倆是不可能的,但我希望你娶一個良人,宋惜遠不是。”
車嘎地一聲刹停到路邊。
“為什麼不可能?”
“該我問你,憑什麼覺得我們有可能?”
“憑我倆互相喜歡。”
她冷笑一聲,“做夢,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江沐塵耐着性子:“憐微,我明白你有苦衷。我能等,但能不能不要總說這種話?”
她側過身子,手不自覺放到肚子上。
“是不是中午吃太多了?那個幹鍋挺辣的。”
江沐塵下車去藥店買了點消食片。她垂眸看着他攤開的手掌和另一隻手上擰開的水瓶,忽然打翻掌心的藥片。“我好得很。”
江沐塵擰緊瓶蓋丢到後座。“顧憐微,你心情再不好也沒必要這麼對我吧!”
“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還敢往上湊?犯賤。”
江沐塵眼眶一下就紅了,“我犯賤?是誰一天天往那些達官顯貴身前湊,被打了兩個耳光還要賠笑?是誰喝到去洗手間催吐,還要一晚上轉五六個場子?是誰——”
“我樂意!江沐塵,我有時一晚上就能掙你一年的薪水。那三年沈知蘭在我身上花的錢,你從秦朝開始掙,都掙不到。你以為自己是誰?窮光蛋一個!就算沒有沈知蘭,我也看不上你。當年就隻是騎驢找馬而已。前兩個月是看你新鮮,好不容易送走了又他媽回來了,這幾天就當陪你玩玩,老娘玩夠了,滾蛋。”
“你再說一遍。”
“我說——”
江沐塵強硬按過她的後腦勺,吻了兩下後使勁兒咬了她的舌頭,疼得顧憐微渾身一顫。
“我是疼哭的。”
顧憐微直接打開車門,就近快步走進一個小巷子,江沐塵又追上,拉住她的手腕抵到牆上,“繼續啊!你不是挺橫嗎?”
“我說你犯賤,你窮光蛋,你比不上沈知蘭。我說,江沐塵老娘不——”
天空轟隆作響,不過片刻便大雨傾盆。
她根本控制不住地心動,那隻要推開他的手隻是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
江沐塵整張臉埋進她的脖頸,哭得渾身發抖。“我們為什麼要這樣?”
“我們沒有未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顧憐微伸出手,撫摸他早已濕透的頭發,“這張網太小了。為了活下去,我直到死也隻能戴着一張面具。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和我在一起?”
“我願意陪你一起呆在陰影下。”
“我舍不得。沐塵,你該在陽光下。”
“如果你也在那兒的話。”
她幾乎快守不住那道防線,隻得不再說話。
江沐塵立起身子,被雨澆得睜不開眼,“你爸真的是在你5歲時過世的?”
顧憐微瞳孔一顫,“是。”
“呵。那個墓是他對吧?我打聽過了,是五年前立起的墓碑。”
“江沐塵!”
江沐塵不停,繼續道:“他是五年前的四月底或者五月初過世的,你當時回家就是為了這個對吧?可他為什麼立不了碑?因為——”
“别說了。會害死你的。”
她捂住他的嘴,但明白自己控制不住江沐塵,沉思片刻後終于下定了決心,“我跟你去國外,呆8個月。”
“8個月?”
“沐塵,我懷了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