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樣買一把吧!”
顧憐微輕輕捏捏女孩的手,“你倒會做生意?我要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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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便又忘了時間。
葉好跑過來叫他,“婚禮都開始了!”
不過是那些千篇一律的流程和話術,江沐塵甚至懶得去聽,眼睛看着新人,卻不聚焦。
他想起顧憐微說不想被人當猴子一樣看,如果有結婚打算的話,最好兩個人手拉手,花幾個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想是不是準備好了一起面對人生今後幾十年的無常。
不是蜜月,而是結婚之前的一場修行。
吃飯的時候,他和宋惜遠被安排到一桌。
上次不歡而散後,宋惜遠也沒主動找他說話。他随便吃了點,便要去找吳非,說自己想早點走。
吳非正陪着董如補妝。
江沐塵看着化妝師的背影,一下晃神,他疾走幾步到正面,發現是在墓園碰到的那個女人。
女人聚精會神地用小刷子點在董如臉上,試圖勾勒一張天生沒有一點瑕疵的臉。吳非也看得津津有味。
大約半小時後,才大功告成。
江沐塵本是要打個招呼就走,卻就這麼呆呆地,看了半個小時。
女人收拾好化妝工具,這才看到他,“真巧。”
她今天沒戴墨鏡,但是戴着口罩,這是化妝師對自己的基本要求。江沐塵也不知為何,就是認出了她。
他道:“下午要去看你外遇嗎?”
吳非眼神在兩個之間打轉,用手肘戳了下江沐塵,“認識?”
“見過兩面。”江沐塵從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紅包放到桌上,“祝你們新婚快樂,我明天回江北跟父母待幾天,然後就回國外上班了。”
“我靠!我婚禮欸兄弟,你晚上不陪哥幾個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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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坐在墓碑前,看到江沐塵抱着一大把桔梗走上階梯,兩人眼神對視,誰都不驚訝。
江沐塵拂去台面的落花落葉,換上新鮮桔梗。
“這位小姐肯定很漂亮。”
江沐塵回道:“難道隻有漂亮才會被愛嗎?”
“所以你承認你喜歡她?”
江沐塵倔強不答。
“算了吧,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你得往前看,不過你出了國,一忙起來也就忘了。”
江沐塵看着她身前的墓碑,“他過世多久了?”
“五年。”
“你忘了他嗎?”
“永不會忘。”
江沐塵一愣,又打量了一下女人。“你的工作是化妝師?”
“婚禮跟妝,半天就一千塊。這錢好賺吧?”
當年除了在學校,江沐塵還在一個遠房表親的婚禮上見過顧憐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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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十月的一個周末,江沐塵跟着父母在江南飯店參加婚禮。
一整個早上,他被媽媽不停拎到跟前和别人寒暄作揖。
婚禮結束後,他幫表親将沒用完的煙酒拎到酒店休息補妝的房間,在那兒撞到的顧憐微。
顧憐微綁着高馬尾,英氣十足。她手法娴熟地給新娘子上妝。完畢後,麻利地收拾工具,手一攤,也不客氣:“兩百塊謝謝。”
新郎給完錢,她轉身就準備走,這才看到江沐塵。
她也不打算打招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江沐塵一向不關心别人做什麼,可被這樣無視,十八年來還是頭一遭,他攔住顧憐微。“什麼意思?”
顧憐微唇角輕揚,“我還想問你攔住我什麼意思呢?”
“同學一場,好歹打個招呼吧?”
顧憐微擡眼看着他,“你叫什麼名字?”
......
江沐塵極其沒好氣地自我介紹:“你怎麼又是餐廳服務員,又是化妝師的?”
“服務員是周末晚上的工作,化妝師是白天的工作,有沖突?”
“你是念大學還是掙錢?”江沐塵嗆聲道,“我看你很快就要被學校勸退了!”
“呵,要不期中考試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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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墓園回來當天晚上,江沐塵做了春夢。
他醒來,被子撐起一個帳篷。
江沐塵雙手捂着臉,想要那玩意自己下去。卻發現,它還是高高立起。
他側過身,手扶着,慢慢釋放着欲望。
對一個死人的欲望。
他又笑又罵,一隻手不停捶床,另一隻手動作越來越快。
恍惚中,他想起大三下暑假前,他坐在圖書館外的走廊看暴雨傾盆,顧憐微快步在他前面十來米的地方跑過。
他叫了她一聲,顧憐微便轉身跑進亭子裡,撒嬌道:“下了好大的雨,我身上全濕了!”
正值夏季,她身上隻穿着一件白T,一濕便襯出内衣的形狀,托起誘人的弧線。
他幾乎是立時就有了反應,急忙坐下弓着腰。
“嗯!”
江沐塵終于舒爽,他從床頭抽出紙巾擦了下手,扔進紙簍,起身走近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