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對你兇,你難道不知道嗎?”賀蘭像是理解不了祝禮的腦回路,“你如果做的好,我還會兇你嗎?”
祝禮拿委屈至極濕漉漉的眼睛看她,顯然還是覺得賀蘭兇。
今天晚上本來就累,這會子給祝禮氣的,賀蘭腦門疼,她不再多說,準備回卧室睡覺,在關上卧室門之前,她說:“你如果不累,你哭就是的,但是别打擾我睡覺。”然後把門關上了。
祝禮腦子裡蹦出收拾東西離開的畫面,接着就否定了,她焉頭焉腦的去沖了澡,然後回卧室睡覺。
可是卻睡不着,她拿出手機,點開微信,點開了文件傳輸助手這個對話框。
【爸爸媽媽,賀蘭姐姐對我好兇。】
【可是賀蘭姐姐卻也對我很好。】
【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
【所以我原諒她對我兇。】
【明天早上我會早起給賀蘭姐姐做她愛喝的胡辣湯。】
【晚安。】
賀蘭睡的并不太好,即使吃了藥也是睡眠極淺的狀态,所以當卧室外傳來細微的聲響,她就醒了。
不知道具體幾點,賀蘭睜開眼好一會兒才伸手打開床頭燈,拿過手機看時間。
淩晨四點半。
昨天喝了酒,所以這時候起床還早,她重新閉上眼睛要在睡會兒,但一股霹靂磅啷的聲音突兀的卷進卧室,震得她睜開眼睛。
賀蘭出了卧室,看到祝禮的身影在廚房裡。
“陳琰琰,你在幹什麼?”
正蹲地上收拾從面盆裡撒出的面的祝禮聽到賀蘭出聲,頓時脊背挺直了,回頭看過去,然後沾滿面粉的臉上出現了驚慌。
“四點半你不睡覺幹嘛呢?”賀蘭走了過來。
祝禮想掩蓋一地的面粉,可惜無法掩蓋住,隻得實話實說面粉撒了。
“你弄面粉幹什麼?”賀蘭問。
祝禮說:“想給你做胡辣湯。”
之前祝禮做過一次,這是她在早餐店打工的時候學的,賀蘭說家鄉的味道好喝,還說這裡買不到這種味道的胡辣湯,所以她就記住了。
賀蘭看了眼地上的狼藉,又看蹲在那的祝禮。
我什麼時候說要喝胡辣湯了?
賀蘭心裡這麼想,但嘴上隻是說:“不要做,我不想喝,去睡覺。”
“那我把這裡打掃一下。”祝禮起身要拿掃帚。
“睡醒覺再打掃。”賀蘭制止她,又多看了兩眼這個淩晨四點半起來要給她做胡辣湯的小女生,沉默半晌,問:“你想喝胡辣湯?”
祝禮看她:“姐姐上次不是說喜歡喝胡辣湯,而且我做的是家鄉的味道,就想着今天早上再做給姐姐。”
賀蘭皺起眉,她根本沒有說要喝胡辣湯,對吃的她向來沒什麼欲望。
“我沒有說要喝胡辣湯,你不需要做。”她嚴肅的說。
說完,賀蘭又說:“即使我說要喝,你也不需要做,街上有賣的。”
“可是街上賣的沒有家鄉的味道,你說的。”祝禮較真的說。
賀蘭張張嘴,忽然意識到,自從讓祝禮住進來,早餐這頓飯她一次都沒出去買過,都是祝禮在準備,要麼做,要麼買。
正是愛睡懶覺的年紀,祝禮卻能每天都起很早準備早餐。
還有她的衣服鞋襪都是祝禮洗幹淨,家裡的衛生也是如此,空蕩蕩的冰箱因為祝禮的到來開始有菜。
原本沒什麼煙火氣的廚房也因為這個小她一旬的小女生開始有了煙火氣。
最近她還發現,陽台處的窗簾上别着幾個可愛的發夾。
洗漱台上多了可愛的粉色牙刷牙杯還有花花綠綠的頭皮筋。
這也才一個月,家裡就不一樣了。
賀蘭沒再說什麼,把祝禮手上的掃帚拿了過來,她們一起把地上的面粉清理幹淨,然後她才跟祝禮說:“我們需要談談。”
祝禮的嘴角向下抿着,猜測暑假班結束了,可能是賀蘭要她搬出去了。
賀蘭看祝禮耷拉着小臉,有點好笑道:“幹嘛這副表情?”
祝禮癟癟嘴:“因為我弄翻了面盆,你生氣了?”
賀蘭無語:“我看起來是很愛生氣的那種人嗎?”
祝禮沉默。
她的沉默好像是默認了賀蘭是那種愛生氣的人。
賀蘭再次失笑,拍拍自己旁邊的沙發:“過來坐。”
祝禮坐在了她身邊,賀蘭便問她住這裡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好。
祝禮當然隻會說好。
賀蘭歎氣,說:“可我看着你很刻意的在讨好我。”
祝禮沒否認,弱聲強調:“姐姐不要住宿費夥食費,我隻是做些我能做的事。”
“那你給住宿費夥食費怎麼樣?”
賀蘭說完這句話,就看到祝禮的表情垮了一瞬,她忍不住在心裡輕笑,真是個把錢看的很重的小财迷。
祝禮抓着褲子的手微微用力:“那一個月多少錢?”
賀蘭歎氣:“算了,你還是做些你能做的家務吧。”
談話到此結束,賀蘭站起身朝卧室走去,她需要再睡會,路過飄過的紗窗,看到那裡可可愛愛的發夾。
祝禮注意到她的視線,忙解釋洗幹淨就别再了那裡,還說馬上取下來。
賀蘭說:“不用取,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