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在統計新學期的招收數量,聽她這麼問,頭也沒擡,輕笑:“新麻煩?”
祝禮揉着眼睛,站起身來,心虛道:“嗯,新麻煩。”
她一直在給賀蘭制造麻煩,昨天晚上打掃衛生的時候,就暗暗發誓,以後不給賀蘭添麻煩。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睡着了,而且睡的這麼沉。
所以,不知道這期間有沒有給賀蘭添麻煩,如果添了,那就是新的麻煩呗。
賀蘭終于擡眼看她,看她睡的頭發亂糟糟的,頭頂還翹起來一撮頭發,臉上一個紅印子,睡眼惺忪的,顯得非常呆。
“去洗把臉刷個牙,回來我有話跟你說。”賀蘭說。
“好。”
祝禮走了兩步,賀蘭又補充:“把頭發梳一下,休息室有梳子。”
祝禮伸手扒拉頭發,快步去了休息室。
十多分鐘後,她回來,一臉乖巧地站到賀蘭跟前,等着她的話。
賀蘭把筆記本合上,伸手提過一個外賣遞過去:“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我吃的粉,也給你買了一份,你先吃,吃飽喝足我再說。”
祝禮用了很快的速度吃完,并把垃圾丢進垃圾桶裡,賀蘭這才跟她說正事。
先說了昨天晚上打掃衛生的事,賀蘭說按工錢給祝禮,她才不要欠這小麻煩精的任何人情,之前給阿姨一人四百,給她五百。
停了賀蘭的話,祝禮連忙說不用的,說是為了報答姐姐之類的話。
賀蘭聽着,面上沒什麼表情,等她說完,就回道:“我不需要你報答,你出力我出錢,我們要兩不欠懂嗎?”又說:“我讓你在這住,是因為你目前沒有住處,但是正月十五之前你要找到住處,這一點沒任何商量。”
“可是我欠了姐姐很多,從北京到這,姐姐一直在幫我……”
“那算我做好事不求回報。”賀蘭接話,“所以,那些以後不要再提了,包括我讓你住在這,你也不要有什麼報答之類的想法,我還是做好事,但你出力打掃是要給錢的。”
祝禮的小腦袋瓜都要被賀蘭這一句句說辭給感動了,是的,她感動。
賀蘭怎麼能這麼好呢,一直在對她付出還不求回報,而她不過是打掃點衛生,賀蘭就要付她工資。
活了這麼大,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也沒碰到過什麼厲害的人物,但是僅僅隻是在她生活的那個圈子裡,祝禮就見識了太多的惡,天然的、故意的,各種。
但像賀蘭這樣好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見祝禮沉默,賀蘭又說:“培訓班不是我一個人的生意,三股呢,這錢你不要白不要。”
培訓班是賀蘭跟兩個老同學一起合資的,隻不過她占股50%,她同學各占25%。
早先是四個人的,另外一個回老家結婚生子,賀蘭就把她的那部分股份買了過來。
但培訓班的事情,無論大小,賀蘭跟兩位老同學都是商量着來,尤其是錢這一塊。
所以,這些年,她們三個從沒因為錢變過臉。
祝禮從感動中回過神來,明白了這家培訓機構不是賀蘭一個人的,想了下,說:“那聽姐姐的。”
她想的是,拿到錢把錢全給姐姐,這樣姐姐不就賺了。
賀蘭點下頭,跟她說了工資的事。
“五百?”祝禮驚呼,“你是說昨天晚上我幹那點活五百塊?!”
我的老天奶!
她在早餐店從淩晨兩點半到中午十點半才給五十塊,連放屁的空都沒有,昨天她不過從十一點半幹到五點就給五百。
祝禮十分誇張地表露出不可置信:“姐姐,給的太多了,你别虧了。”
賀蘭沒說話。
祝禮又說,這回放低了聲音:“姐姐,我不收你的,我收她們倆的,500除以三……”她掰着手指頭算起來。
賀蘭看着她,一點點皺起眉頭。
祝禮算完,一本正經地說:“收她們倆333,你的不要了。”
“……”賀蘭嫌棄的目光落到她臉上,“你還挺照顧我。”
“應該的。”祝禮自覺做的對,甚至這錢收過來也是要給賀蘭。
賀蘭看她一臉蠢樣,忍不住輕扯嘴角,跟她說幹兩天,把五樓也都打掃幹淨,總共一千塊,管吃管喝。
有錢賺還管吃喝,當然做,不過祝禮堅持道:“姐姐的錢我絕對不會要,就要另外兩位老闆的,兩天的話給666。”
666,賀蘭嘴角微微抽動,還真是好數字。
最終賀蘭不再跟她說工錢的事,隻交代她要做什麼,而後從包裡抽出來一張一百塊,讓她自己這兩天解決夥食,随後就離開了。
第二天晚上的時候,賀蘭才再次到培訓班,看到休息室亮着燈,她敲了敲門。
祝禮看到她來,滿眼驚喜,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見面就讓賀蘭檢查工作成果。
大晚上的賀蘭說不用了,她來沒别的事,一是結工資,二是讓祝禮明天出去找工作找住處。
賀蘭再次強調,她要求祝禮過了正月十五就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