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妹妹,你多大啦?”賀璟看着眼前的小女生,一手拉着個舊的不像樣好像要随時散架的行李箱,一手提着件羽絨服,“我們倆什麼時候加的好友?我怎麼不認識你啊?”
祝禮說是之前發傳單加的。
賀璟回憶了下,完全沒什麼印象。
但是,看着眼前的小女生,漂亮是漂亮,可年齡太小了,讓她假扮女朋友,有種誘拐未成年的錯覺。
“我十七了。”祝禮說着拿出身份證,“大年三十就十八了,沒幾天,不小,可以談戀愛了。”
又說自己很懂,很會演的,總之,她極力的推薦自己,極度渴望賺到這兩百塊。
祝禮去洗浴中心應聘,那是很正規的豪華洗浴場所,給的工資高提成也多,可人家說讓她等滿十八再來,少一天都不行。
但距離過年還有十天,這十天,她不能閑着,得賺錢,還要找個地方住。
昨天晚上她又回了居委會,縮在那個發黴的床上,睡不着,盯着老舊手機上的時間發呆。
她的手機一天到晚都不帶有什麼動靜的,因為沒什麼人會聯系她,祝禮有時候會悲觀的想,哪天她死了都沒人發現。
這部舊手機,是祝禮花兩百買了早餐店老闆不用的,手機卡則是偷拿陳強身份證辦的。
她微信好友沒幾個人,除了保安大叔就是早餐店老闆和洗浴中心姐姐,再者就是居委會一個大媽以及紋身店的大姐姐,最後就是發傳單的時候加的賀璟。
所以,賀璟的消息一發來,破舊手機響的那一瞬,祝禮就像一隻黑夜裡聽到什麼動靜的兔子,很敏銳的第一時間就點開看。
當看到假扮女友一天兩百還管吃的消息,她想都沒想是不是騙子,注意力全在兩百塊上面,立馬回複。
然後,今天一大早就拉着行李箱來找賀璟面試了。
“不是,你這拉個行李箱什麼意思?我可沒說在我家住。”賀璟打量着面前的小女生,土的讓人安心的程度。
還别說,這種類型的他奶一定喜歡,而且是非常喜歡。
從小他奶就跟他念叨,凡是打扮的女生都是妖精,是會勾引别人家老公的,不能要。
如果帶這種回家,首先他奶高興。
隻要他奶高興,那麼他小姑就高興。
賀璟早就發現了,他小姑每次回家,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是跟着他奶的情緒變化的。
那麼,把他奶哄高興了,就代表他小姑高興。
自然而然的,小姑的八萬八給的就爽快。
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是是整個微信圈隻有眼前這個土包子願意。
别無他選,賀璟隻能讓祝禮假扮他女友了。
他給祝禮詳細介紹了他以及他家的家庭成員,然後重點介紹了他小姑賀蘭,細節到他小姑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喜歡什麼顔色,有什麼習慣等等,都說了。
這是他奶奶告訴他的,他得告訴假女友,畢竟掌握了小姑的喜好還是很重要的。
祝禮記下了,并保證一定把他小姑哄高興喽。
賀璟覺得小女生挺上道,不打聽不好奇,就隻聽他安排,很有職業道德,忍不住問她是學生嗎,拉着行李箱是放假了還是其他。
祝禮撒謊說是學生,剛放寒假,家裡人都回老家過年了,她不願意回去。
賀璟下意識問了句,“為什麼不願意回去?”
祝禮張了張嘴,最終沒說一句話,隻是低下頭看着地面。
賀璟是個少腦子的,對方不願意說,他也沒什麼興趣知道,就又問祝禮是哪的人讀哪個學校之類。
對于女朋友,就算是假的,那作為男朋友也得多少知道些,要不然容易露餡。
祝禮就随口瞎編了,什麼樣的家庭,什麼樣的學校,全是根據她夢想中的。
“聽你口音有點北京味。”賀璟地地道道的北京人,聽得出一點口音。
祝禮又撒謊,爸爸媽媽年輕就在北京工作,她生下來就在北京,有北京口音正常。
賀璟這回沒問題了,沉默着,又打量了兩眼,眉頭皺起,這都穿的什麼啊,夏天的牛仔褲,八百年款式的棉襖,磨損了還不合身,腳下一雙姥姥款式的棉鞋,也已經穿的磨損不少。
他的視線停留在祝禮手上大塑料袋裡的羽絨服上面,指了指,“你怎麼不穿這個啊?”還沒等祝禮回答,就說,“去我家換身衣服。”又指着祝禮手上的行李箱,“這些你送回家,等我再聯系你。”
祝禮聽他安排,賀璟又看了眼她的身份證。
“陳琰琰,不是假的吧?”他正反面瞅了瞅。
祝禮說:“我就是騙子,最多也就騙你兩百塊。”說着不放心的問,“兩百塊什麼時候給?”
“我再聯系你,什麼時候去我家什麼時候給。”賀璟說着一樂,“兩百塊也是錢,我現在給你,你跑了怎麼辦?”
祝禮皺皺眉,“好吧。”
這場面試順利通過。
她拖着行李箱,提着羽絨服找了個商場暖和。
小區裡要債的人蹲守陳強,祝禮可以夜裡偷摸回去,白天的話隻能在外面待着。
她找了個椅子坐下,拿着手機打開記事本記錄下賀璟說的關于他小姑的資料。
祝禮寫下“賀蘭”這個名字,愛好一一寫下,然後盯着她記下來的東西發呆。
這會子祝禮才反應過來,心想,這是什麼年代了還有假扮女友這種事,應該不是騙子吧,畢竟那男的看着挺缺腦子的。
夜裡十二點,祝禮才敢回家,摸着黑進了屋。
就算沒有要債的,因欠電費也沒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