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書院每次年都會進行一次六藝考核。
學子可在禮樂射禦書數中選擇四項,由教習組織統一時間進行考核。書院十分重視學子的綜合素質能力,在考核中拿到優異的成績,也是結識權貴,為仕途鋪路的絕佳途徑。
可以說,拿到六藝考核的甲等,男子就是拿了入朝為官的敲門磚,女子就是拿了嫁入高門的入場券。
“你選什麼?”宋琢問她。一般來說,書數是必修的。男子力量上有優勢,選射禦的多,女子則是偏好禮樂,估計林見鹿也是……
“射禦吧,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我就知道……啊?”
“怎麼了,你驚訝什麼?”林見鹿揪了片葉子,撕成兩半,無聊極了。看見宋琢這副模樣,有點莫名其妙,“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就是以為你會選禮樂,沒想到和我猜的不一樣。”宋琢咧着嘴笑,他嘴唇紅紅的,氣色很好,笑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
她每次都能給自己驚喜。他很好奇,林見鹿究竟能做出多少超出自己預料的事?宋琢按捺住心底隐隐的興奮和期待。
跨越時間,古往今來,如何熬過大考而毫發無傷,都是辛辛學子永恒的命題。
林見鹿射禦還可以說小有成就,她射箭尚可,準頭勉強稱得上不錯,不說百步穿楊,十丈内,射中獵物還算輕易。也略會一些駕車技術,糊弄個合格不難。
讓她發愁的是書,她文章寫得不好,平日也不注重練字,夫子說她的字比“狂草”還“狂草”,又狂又草,看得讓人頭大。
再不努力抱抱佛腳,估計是合格都難。她愁得頭秃,這一愁就愁到晚上。
她在書房坐着,頭發亂糟糟,地上扔的,桌子上放着的,硯台下面壓着的,都是用過的宣紙。幽幽的燭火照着林見鹿的面,她看起來被練字折磨得不清。
雖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但能有槍可磨,也是一種能力。林見鹿歎氣,她手上衣服上都是墨水,小桃紅替她研墨。
“真麻煩,一點進步沒有!”她把毛筆一扔,嚷嚷着,“不練了不練了!小桃紅,你去把高朗給我叫過來。”
高朗被小桃紅喚進來,他畢恭畢敬地立在一旁。小桃紅去了外面守着。
林見鹿淨完手,洗幹淨手上的墨漬,“那姑娘怎麼樣了?”
“早上醒了,開始一直哭,鬧着要尋死。後來冷靜下來,說是父母雙亡,現在無處可去,被人伢子拐着賣到滿春院去了,願意跟着小姐,隻求給口飯吃。”
“她的臉,怎麼回事?”林見鹿問。
昨晚情急,處境緊張沒看太清,後來回去仔細一瞧。她才發現這姑娘跟自己并不是全然相似,卸了妝隻有八分像。不過乍一看,确實挺唬人。
“回小姐,還沒查清。”
“她說的話可屬實?”
“這姑娘背景像是被人抹了去,隻查出籍貫在江南,别的父母親戚之類,消息都是空白的。”小侍衛也納悶,一個人的背景,怎麼能幹淨成這樣?背後沒有點權勢是做不到的。
可若是有權有勢,怎麼會淪落到青樓?
他看不見林見鹿面前的面闆。少女看着系統播報【救風塵進度45%】,感覺前路一片模糊,像是蒙了層霧氣,遮掩着,什麼都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她無端想起方才看見的面紗,會和那個人有關嗎?
這事情又和自己有什麼牽扯,宋琢在裡面扮演着什麼角色?
她想得頭大,索性不再糾結這些,捏塊醉香樓的透花糍,豆沙口感綿軟香甜,糯米香氣濃郁,松軟爽口,糕點味道極佳,好吃得她眯起眼睛,“那就在外院兒養着吧”,她吩咐,“記得盯緊她,有什麼異常随時彙報。”
“是。”高朗應聲,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