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知道麼?”
明明在問這話時他的眉眼間都是心虛,應該是知道‘争吵’是誰的問題才會這麼問吧。
即使經曆了背叛,凱特團長還是沒有改掉他這習慣性操心他人的思維。
“您跟摯友先生遇到了争論麼?”
不知道阿維亞名字的凱特團長采用了對方口中的稱呼,他想起上次見面時,那個給他很危險感覺的青年處處維護他的模樣,想不明白會是什麼樣的矛盾會讓他惆怅。
“我舔了他。”
“……”
正在腦中思索着怎麼跟缇娜交上朋友的艾瑞克僵硬的轉動他的頭顱看向白時堯,就連羞赧的缇娜也都震驚的擡起頭望他。
完全不覺着自己說出的話給人多麼大沖擊力的白時堯糾正着細節:“我還咬了他。”
他摸向自己脖頸,還歪着頭露出青筋的脈絡,“這裡。”
凱特團長:“……”
艾瑞克:“……”
缇娜:“……”
三人表情如出一轍的呆滞茫然,腦中在試圖整合着他話裡的内容,到底是什麼情況能讓他對摯友又舔又咬啊?
最終還是經驗豐富的年長者凱特團長最先地回過神,他艱澀地開口問:“他有做出什麼回應麼?”
問出來的凱特團長,就感覺自己說了句廢話,他原本就在問自己争吵後如何修複關系,對方肯定是對他的又跳又咬在生氣……
“摯友麼?”
白時堯想起噴噴菇傳給他的訊息,“摯友在給我準備下午茶的時候才知道我離開了小鎮,他很平靜的接受了。”
凱特團長:“……”
原本他以為對方會很生氣,結果還在為調戲了自己的人準備下午茶……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啊?
倒是先前流浪時遇見過不少這種情況的艾瑞克很快地就想明白了。
“鎮長先生,你們真的是朋友嗎?”
“是摯友。”
唯獨這點白時堯不容置喙。
艾瑞克的提醒也讓凱特團長明白了他為什麼會這麼問,如果将這情況換成一對鬧别扭的情侶……那将毫無違和感。
“或許在您離開的這段時間,摯友先生已經想明白了呢。”
凱特團長看得出來面前的鎮長先生還沒有區分出戀人跟友人的區别,那位被舔咬的先生應該已經察覺到了異樣,所以才會做出跟平常不同的行徑,隻是這反倒讓鎮長先生誤解了他。
或許,也會有相反的情況。
對方無意跟鎮長先生發展出超出友人以外的情意,畢竟大陸對待兩個男人的愛情包容度很低,或許會因為世俗的偏見等等——
“嗯,我也這樣覺得。”
從開始白時堯會離開小鎮就不是因為逃避這樣的想法,隻是他感覺摯友想要一段時間獨處,所以才會貼心的離開幾天,他對摯友的調節情緒很有信心,離開的時間太久小鎮會陷入混亂的。
事情也确實像白時堯所想的那樣。
小鎮的居民對于鎮長先生離開幾天失落卻也為他感到開心,但他長時間的離開會讓大家的情緒逐漸地走向黑暗,他們會開始猜測是不是被鎮長先生遺棄了?還是鎮長先生在外面遇到了什麼危險?更或者是他遇到了别的、比他們更加好的小鎮……
這種消極的想法很快蔓延在小鎮的每個鎮民心中,他們不再維持每天的日常,視線都望眼欲穿的看向小鎮入口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無法離開這裡……
現在早有人偷溜了出去。
阿維亞在鎮民們忍不住撕裂身上僞裝時冷漠地制止了他們。
“他會回來。”
“……”
可即便是他,現在也無法鎮壓住這些已經得到信仰的鎮民。
黑發青年身體裡散發出的黑氣讓鎮民們立刻地又安靜了退回去。
将這股力量釋放出來的阿維亞再次經曆碎裂重組的曆程。
他淡漠的将嘴角的鮮血擦掉,而後回到了城堡裡。
照看着倆小人的莫比有些奇怪地望着主人遲遲沒有恢複的身體,他是知道主人的身體在某些時候會碎裂,可很快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那樣,為什麼這次沒有恢複了?
噴噴菇的分身将這幕錄在記憶裡。
等主人回來,就把這份影像給他看,沒想到這個人類身上竟然會有那種東西,難怪能鎮壓得了它們這些魔物。
躺在浴缸裡面的阿維亞很快衣服就被鮮血浸濕,他卻不在意的閉着眼睛。
他知道阿堯的離開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做出的選擇。
這樣的溫柔讓阿維亞對自己愈發地生厭。
是他的貪婪在汲取着他。
想要的更多……
他已經不滿足現狀了。
憑什麼?
阿維亞垂眸望着他裂開、往外溢血的手,強硬的将所有的黑氣再度的封存在身體裡面。
這樣的身體跟命運不該渴求那些不屬于他的,無論是人……還是生命……
閉着眼睛的阿維亞沒有注意到有淡淡的綠光正在療愈他的身體。
那是白時堯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