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也沒關系。
是因為他沒能給顧客提供好的咖啡。
他用了過期幾十年的糖跟咖啡豆制作出了失敗的作品,違背了他想成為世界第一咖啡師的初衷。
不愧是他的鎮民!
善良又好相處。
“明天,我會在這時候過來的。”
等白時堯離開店内,剛還安靜的咖啡館内就像是沸騰的水面滾炸開來,呼哧呼哧的聲音很是嘈雜。
“閉嘴。”
“……”
咖啡店主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骷髅椅跟骨頭桌:“那是客人,不許對客人無禮。”
“……”
“沒關系……如果他明白不來的話,我會讓他成為你們中間的一員……”
店内安靜了下來。
看着地上那灘他眼睛裡面流出來的血漬,他從吧台那裡拿出沉澱很多灰塵的抹布蹲下來擦,“他說了會來的,他會來的……”
……
不知道現實跟他認知南轅北轍的白時堯悠閑地走在這條街道上,他能感覺到暗處有很多雙眼睛在盯着他看。
是在想怎麼跟他打招呼嗎?
大家真熱情。
本質上很少跟人相處的白時堯有些許的苦惱,他是不是也得做出些改變了?
在這樣的糾結中,他來到了咖啡店老闆告訴的房子面前。
跟隻有兩層的小棟樓不同,鎮長的房子建設的像是城堡那樣高聳,鐵質的栅欄杜絕了私自翻越進去的可能,唯一的入口大門那裡沒有上鎖,就那樣地敞開着。
白時堯沒有遲疑地踏了進去。
裡面的景象跟他在外面看到的差不多,雜草橫生的攀附着牆面,風吹過時就好似無數竊竊私語在輕聲的議論着。
“哒、哒、哒……”
白時堯的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城堡裡面。
雖然他總被說沒常識,但這種規模的建築出現在村鎮裡面是不是不太對?遊戲管理員都沒發現這設定有問題嘛!
連他都發現了!
帶着這種發現有人比他更沒常識的隐秘想法,白時堯腳步輕快地走到了樓梯口的位置,在往上走的時候原本擺放在旁邊拿着劍的盔甲突然地行動起來,高擡起生鏽的鐵劍就朝着他頭要劈砍下來。
“咔嚓——”
回過頭的白時堯就看到一個無頭盔甲站在樓梯中間,它的頭就這樣待在腳邊。
白時堯好奇地撿起盔甲頭,裡面空空蕩蕩的,隻當是遊戲bug的他還很貼心的把盔甲頭又放了回去,完全沒注意到盔甲身體裡面的黑氣湧動。
上了二樓,最先注意的就是懸挂在牆面上的油畫。
畫裡面是三口之家。
男主人穿着貴族服飾,金色微卷的發絲被打理得很精緻,湛藍的眼睛溫柔地注視着他的戀人,但他的手卻虛虛地沒有觸碰到她。
女主人優雅地拿着白薔薇吻在唇上,金色的燙卷發型被白紗帽擋住大半,可也能看到她綠眸裡面的驚恐和畏懼,以及那極力抗拒着被靠近的姿勢。
本該站在他們中間的孩子孤獨地待在後面。
這點也是最讓人在意的。
圖中的父母都擁有着燦金色的發絲,而這個孩子卻是漆黑的頭發,裸露在外的手腕處跟脖頸都有着青紫的瘀痕跟傷疤,那雙如隼的綠眸極具侵略性,似乎能穿透油畫看清現實。
隻看了眼就移開視線的白時堯朝着三樓的位置去,他注意到上面有踩踏過的痕迹。
……
坐在地上的莫比歎氣聲不止。
沒有比親眼見證自己要被毀滅,還無能為力更讓人絕望的了!
真不明白主人為什麼非要待在這裡?隻要離開城堡就能讓意識變得跟大家一樣渾渾噩噩的,怎麼都比現在清醒的發瘋要好吧?!
就算有再多的不解,莫比也不敢說出來。
近些年主人越來越可怕了,光是跟他對視都能吓得他幾個晚上不敢睡覺,更别說是跟他說話,還是下去被盔甲騎士追着砍吧,至少這樣能證明他還活着!
這樣想着的莫比就起身朝着門口那裡走,正好就撞到了走上來的白時堯。
跌坐在地上的莫比下意識地以為撞到了主人,瑟瑟發抖的趴在地上:“對不起,主人,莫比不是故意的……”
“小……矮人?”
白時堯語氣有些不确定,這應該是長得矮點的人吧?
種族是地精的莫比驚愕地望着眼前的家夥,怎麼可能會有人類進入得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