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妍青脾氣爆不好惹,這會兒看陸織理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呵,她就不明白了,怎麼就有那麼多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她明顯不想善了,但一旁的秦月卻拽住了她的手腕,柔聲道:“理理姐不想提這件事你就别鬧大了,總歸不是多大個人物,後面再處理也是一樣的。今天還是傅阿姨的生日宴呢,别讓傅阿姨也擔心了。”
秦月輕飄飄一句話,讓那兩人得了個秋後問斬的結果。
謝妍青覺得秦月說的挺有道理的,三兩句話便把人打發走了,當然也不隻是讓他們離開二樓,而是讓他們立刻離開宴會,不管是誰帶他們來的,都得和他們一并離開。
至于後續這兩人會遭到家人的什麼教育,根本不在謝妍青的考慮範圍之内。
一時間洗手間便隻剩下她們五人,虞爻拉着陸織理的手腕小聲地安慰着她,隻是不管她說再多的話,陸織理依然閉着嘴不開口。
虞爻有些累了,她覺得她已經使勁渾身解數了,但還是沒将人哄高興。她伸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心底湧起一絲絲的不耐煩。
她果然還是不适合哄孩子。
“對不起……”陸織理低着頭喃喃道,手指無措地揪着披肩上的布料,指節因為很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虞爻一愣,“……什麼?”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陸織理終于擡起頭望着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瞳中盛滿了愧疚的淚水,潋滟的水光讓她的眼瞳顯得更加的清透無暇。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和你一起玩,所以他們才說你的壞話,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成傻子的……對不起,虞爻……”
陸織理的後半句話說得斷斷續續,但在場的其他四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即便變傻不是她的錯,甚至她還是受害者,但她依然在為了自己是傻子這件事而道歉。
謝妍青和秦月算是在場最了解陸織理的兩個人,她們非常清楚陸織理是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傻子的,她隻是不喜歡那些陌生人這樣說她,她從來沒有因為“傻子”這兩個詞而變得如此的痛苦。
她以為是自己給虞爻帶來了不幸的事。
楚嘉言圍觀了半晌,不太靈光的腦子終于反應過來在其他人眼裡陸織理好像和普通人是有點區别的。
但……他完全沒看出來。在他眼裡,陸織理也不過是個和他一樣幼稚了點的大小姐。
楚嘉言:“不兒,陸織理到底哪兒傻了?”
下雨會往家裡跑、肚子餓了會吃飯、朋友被欺負了也能及時出手保護,到底傻在哪兒啊?!
陸織理現在根本聽不得“傻”這個字,聽楚嘉言這麼一問,那眼眶裡包住的淚立馬就湧了出來,像斷了線的珍珠似得從她臉頰上滾落。
“嗚哇哇哇——”陸織理太傷心了,她覺得自己特别對不起虞爻,她感覺虞爻下一秒就要和她絕交了,“對不起……虞爻、爻對不起……”
楚嘉言:……
行吧,他現在相信陸織理确實有點和普通人不一樣了。
虞爻本來還有些不耐煩的,被陸織理這麼一哭,那點異樣的情緒立馬煙消雲散了,這會兒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上前一步将人抱在了懷裡,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拍着陸織理的背部,“别哭了别哭了,這不是你的錯,你隻是生病了,你也不想生病的。我沒有怪你,别哭了好不好?”
虞爻的聲音好像真的和愛麗兒公主一樣擁有魔力,陸織理隻覺得自己心口處那種委屈又酸澀的感覺像泡沫一樣飛走了,留下的隻有對虞爻的喜歡。
她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眼前一黑徹底趴在虞爻肩膀上不動了。
“陸小姐?陸小姐?陸織理——”
“姐!”
洗手間又是一陣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