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去,長姐問她要東西……
衛如琢也的确在前些時日給了她一些東西——是京城布紡莊新到的料子。
不,不可能。
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些,但又很快被她給壓下。
她不該這樣想的,實在過于荒謬且龌龊了,長姐已經為人婦,衛如琢這些年對她雖然沒有之前的熱情了,可到底事出有因,都是因為朝廷公務太忙了。
他受家中拖累盤踞多年,一朝騰飛,定然要用盡全力,再者說他也很好,她沒有身孕,家裡婆母讓他收丫鬟納姨娘,他也沒有答應。
何況他偶爾會讓人給她買衣裙料子首飾钗環,這些贈予并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很多次。
就算衛如琢的确說過她走訪駱家看姐姐不要空手去,可到底是為了周全兩家的禮數,才不是單純的因為姐姐。
她應該相信自己的枕邊人,他跟她這都許多年了啊。
祝沉檀和駱暄的事情,她不好開口,便繞了話茬,“我的确是備辦了,隻因為近來婆母身子不好,要照看婆母,這才忙忘了,回頭就讓人送來。”她跟祝沉檀解釋。
“好吧,既然如此那便不與你計較了,不婆母怎麼了?”
“老毛病,刮風頭疼。”
“原來如此。”祝沉檀思忖着,眼珠子一轉,“有沒有找太醫看了?”
“…沒有。”太醫是專門服侍帝王後妃的郎中,官員若是想要得太醫看病,也是要正一二品才有資格,衛家哪裡有這樣的殊榮,所以隻是找了京城的郎中看。
“前些時日母親身子也不好,父親請示聖上得了恩賜,特準太醫給母親看病,不如我給母親寫信,讓母親與太醫說說,往衛家走一趟,給你婆母看看吧。”
“若是真能如此,那要多謝姐姐了!”祝吟鸾當即謝過。
祝沉檀擺擺手,拉着她笑,“你我姐妹,何必說這些呢。”
眼看着長姐的心緒好了不少,祝吟鸾沒有在這裡待多久便離開了。
祝沉檀讓人備辦了不少補品送給龐氏安身。
見到這些補品,龐氏笑着點頭,雖然沒有說什麼,眼神卻若有似無飄過祝吟鸾,其中的對比嫌棄不言而喻。
而後祝吟鸾提起太醫一事,龐氏臉上的笑紋放大,“你姐姐有這份心思,人真是不錯。”
“别怪我這個婆母的說話難聽,我都病了這些時日,整日可以說食不安寝,你家中既然有太醫看顧,你就沒有想過要找你嫡母幫我問問?”
“婆母訓責得是,兒媳思慮不周了。”
不是她不想去做,而是家裡的事情她一概不得而知,嫡母有意瞞着,她哪裡就憑空知曉了?
何況就算是她知道了,嫡母會願意幫她麼?或許看在衛家的面子上願意幫吧?這都說不準。
多說無益,祝吟鸾沒有辯解。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也不必伺候我用晚膳了。”龐氏看她逆來順受的樣子就來氣。“往日裡有心思就多放在琢哥兒身上吧!”
“是,媳婦知道了。”
衛如琢這些時日歇在官署,并不回來。
一個人沒有胃口用晚膳,祝吟鸾執意吃了幾口,忙着手上的事情,發覺外面竟然落了雨,打在青石路上發出滴滴答答的清脆響聲。
窗桕沒有徹底關攏,冷風卷過來,她忍不住打了寒顫。
明芽見狀,連忙讓人把鬥篷送上來給她披着。
縱然是披了,祝吟鸾依然覺得冷,但小丫鬟們的月錢必然要早點對了發下去,她強打着精神對了賬本,給管事的撥了銀錢,正巧管事的把這個月賬房支使的賬目送上來了,她翻看着。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想得太多,好累,眼前昏沉,她的神思倦怠,明芽看出來以後,勸她去休息。
實在勞累,她便點頭起身去了,畢竟明日還要強打精神去看龐氏那邊伺候。
祝吟鸾這一睡,瞬間昏沉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裡有個瞧不清樣貌的男人,這個男人身形高大偉岸,籠罩着她,密不透風,像座小山。
十分親密貼在她耳邊說話,聲音斷斷續續,磁沉低啞,她都聽不清他說什麼,隻是覺得兩人之間距離太近。
他幾乎要徹底壓住她了,剛要推開一些,卻被他的大掌猛然攥住手腕拽了過去,一時之間貼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