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砸中後腦時，林夕顔正盯着自己汗濕的鞋尖。

“發什麼呆！”體育老師吹響哨子，“接球要擡頭！”

陳銳的哄笑從足球場傳來。他單手接住女生遞來的冰鎮檸檬茶，喉結滾動着将汗水甩在草坪上。三個不同形狀的礦泉水瓶擺在他腳邊，像某種勝利獎杯。

林夕顔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耳後刀疤被鹹澀液體刺得發疼。她終于看清那些送水的女孩——都穿着精心搭配的運動短裙，發圈上的水鑽在烈日下晃成銀河。

而她泛黃的白T恤黏在後背，像塊沒揭幹淨的膏藥。

這天實驗台冷光刺得人眼眶酸脹。

“林夕顔小組！”教授敲了敲她的培養皿，“菌落計數重複率誤差超過30%，解釋一下？”

王曉玥突然舉手：“老師，原始數據是夕顔負責的。”

她低頭看着報告單上陌生的學号——那是上周熬夜校正了三遍的編碼，此刻正印在另外三個人的實驗服上。空調出風口嗡嗡作響，刀疤突然被冷汗浸得發癢。

“你們是覺得顯微鏡會自動PS數據？”教授把報告摔在桌上，“全部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