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剛說過,後腳就給忘了,這小子是屬金魚的嗎,一點記性都不長,不怕那口井有問題,掉進去再來次劇情重置?不行,得給他來點小小的教訓。
臉上愠色微現,陸廻撸起半邊袖子,右手插兜,氣勢洶洶走過去,不聲不響地趁吳昊沒有防備,擡起右腳,毫不留情地朝他微微撅起的屁股,重重來了一腳。
踹完後,用隻能他們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正好再試試看死亡會不會導緻劇情重置。”
這一腳的力道可以說是夾雜了不小的情緒,直接讓吳昊的血量急速下降至百分之十,身體不受控制向前傾倒,嘩嚓一下,大半截身體栽入井中,幸好他反應夠迅速,完全掉下去前,用腳緊緊勾住了井口上沿。
整個人倒挂在井中,衣服垂下來,遮住了部分視線,他雙手死死撐着井壁,指節漸漸泛白。
他被迫俯視着井底,肉眼看并不覺得有多深,但系統彈出提示,這口井的深度足足有十八米……以他目前殘血狀态,摔下去那是必死無疑。
正常人但凡經曆過一次那個恐怖的死亡體驗,都不會再想體驗第二次。
更别提更早之前已經經曆過兩回死亡體驗的吳昊了,當時給他造成的精神傷害仿佛還曆曆在目,他是絕對絕對不可能再讓自己經曆第三次死亡體驗的。
“操,”半晌過去,沒一個人過來幫他,他低聲罵道,“我算是知道老大為啥玩這麼久社交值還是零了,這人在遊戲裡太特麼恐怖了。”
求人不如靠己,吳昊使出渾身解數,手臂青筋接連暴起,在血量徹底歸零前,強行将自己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驚魂未定的他跪坐在地上喘着粗氣,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扭頭向陸廻抱怨:“老大,你好狠的心啊,居然真的想殺死我!”
“我要真想殺你,你現在已經死一回了,還能坐在這裡跟我說話。”陸廻無動于衷地看着他,心說這回應該能讓他長記性了吧,結果他跟戲瘾犯了似的,擺出一副委屈模樣,烏黑的眼睛眨啊眨,擠出了幾滴廉價的淚水,矯揉造作地咳咳咳道:“老大,因為你,人家殘血了……”
瘋狂擠眉弄眼暗示:該給藥水回血了。
“嗯?”陸廻自上而下地向他投去狠戾的斥責目光,對他的暗示不予理會。
對上視線的瞬間,吳昊不禁哆嗦了一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那般,倏地挺身,站起來,二話不說,麻溜地躲到了言川身後。
“你這是?”言川偏臉看他。
“我好像惹毛老大了,他不會對你動手,先替我擋擋。”吳昊掏出自己珍藏已久的回複藥水,咕嘟咕嘟咽了下去,血量值重新滿值。
吳昊選擇躲到自己身後的理由,言川大概能猜到,但實際上靠他來抵禦陸廻,作用不大,因為他是絕對地跟陸廻站在同一條船上的,隻要陸廻說一聲,他會立刻把身後之人交出去,毫不猶豫。
不過好在陸廻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計較,冷臉走過來,也隻是為了給他幾瓶回複藥水。
吳昊呆呆地捧着那些藥水,“老大,你不氣了?”
陸廻輕輕瞥了他一眼,說:“我沒生氣,隻是覺得你這人好像容易誤打誤撞,觸發特殊機制,單純想給你點教訓,讓你長長記性,但是發現我做什麼好像對你都沒用。”
吳昊茫然地戳了戳言川的後背,悄聲問,“哎,老大這樣子其實就是生氣了吧?”
言川一臉“你問我幹嘛”的表情瞥了他一眼,輕歎一聲,淡淡地說:“我不知道。”聽語氣有點像是放棄了的意思。
“真的假的?還以為你對老大的脾性了如指掌了呢,看來你們兩個之間的關系進展很緩慢嘛,需要學長幫幫你嗎?”吳昊在後面跟惡魔似的,在言川耳邊低吟,“隻要你……”
“不需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言川無情地拒絕了他的沒安好心的幫忙。
吳昊側過身,悻悻收起摟在懷裡的藥水,無意中擡眸,注意到何理投向他的鄙視眼神,摸不着頭腦,但嘴角一咧,将方才的事全都抛之腦後,嬉皮笑臉地從言川身後跳出來,碎步移動到陸廻身旁,視線自然地定格在他腰間琳琅滿目的寶石上,說:“老大,第一個NPC當初送的那五顆礦石還在嗎?”
“礦石?”
說起來,第二次走劇情是直接開始講故事,沒有前面的寒暄送禮,陸廻檢查了下背包,五顆礦石還在,并沒有随着劇情重置而消失,他順勢取出來,走到院子中央的小涼亭,擺在衆人面前。
五人再一次圍桌在石桌前。
陸廻說:“看來劇情重置并不會将先前獲得的道具一并重置。”
像是發現了什麼,何理忽然向前傾身,右手捏着下巴,眉頭緊鎖,嘴裡發出嗡嗡嗡的聲響,靠近五顆礦石,觀察頃刻,他重新坐好。
“這些石頭似乎比之前小了一圈,表皮也比之前光滑有光澤了,隊長,你給它們打磨抛光了?”
陸廻搖搖頭,這些礦石塞進背包後,沒再動過,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發生變化。
但是有一種可能……這五顆礦石是會随着劇情發展發生變化的任務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