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枯燥乏味的前置劇情經過加速走完,天還是亮的。
NPC用舌頭舔了舔輕微幹裂的唇角,嗓子眼跟被人用刀剌了幾下似的,火辣辣的疼。
他捂着聲帶部位,彎下腰,重新背起擱置在石碑旁邊的背簍,擡肩朝衆人揮手,然後不得不繼續忍痛扮演“帶路人”的角色,好完成後續任務。
第二次進入珠玉村,街上多了些跟之前那位NPC大叔一樣衣着樸素的村民,不過這些村民的眼神都不太友善,甚至帶了點嫌惡。
其中一個村民迎面從陸廻身邊路過,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咕咕哝哝地說的也不知道是哪國語言,聽語氣,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陸廻看了眼無動于衷的NPC,打算跟他拉近關系,套點情報出來,拿出一瓶恢複藥水,主動上前搭話,“給你,可以治好你的嗓子。”
NPC瞥了一眼他遞過來的藥水,半透明的綠色液體,不知道又腦補了什麼,手伸到中途又縮了回去,他搖頭,将疼痛化成了三個字:“不需要。”
說罷,他加快步速,悶着頭直往前沖,雙腿邁動頻率快得都出現了殘影,不消片刻,他便将五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望着他漸行漸遠的身影,陸廻手握藥水,愣在原地,“一瓶恢複藥水而已,又不是毒……啊,他不會以為這是毒藥吧?”
陸廻反應過來,他會這般想也算情有可原,畢竟在三個小時前他們還拿命威脅了他,謹慎是好,但……
“這可不行,好不容易遇到個軟柿子,什麼都沒套出來,哪能輕易放他走。”陸廻将藥水塞回道具包裡,使用了一個加速道具,一個箭步,追了上去。
他一把摁住NPC的肩頭,眼睛裡含着笑意,說:“别走那麼快嘛,你的任務不是帶我們到指定地方嗎,”他擡起手指,指了指不知何時爬到别人家房頂表演金雞獨立的吳昊,“照顧一下我們隊裡那隻喜歡爬高上低的猴子。”
NPC擺脫不了他的束縛,腳步怔住,稍稍偏過半張臉,視線始終不敢跟他對上,盯着地上的一塊小石子,低聲回了個“哦”。
“好冷淡啊你。”陸廻松開手,再一次把藥水遞給他,“喏,藥材是我親手種的,絕對的純天然無公害,放心喝吧,不然你嗓子這樣,聊個天費勁。”
NPC謹慎接過,拔開蓋子,嘗試性地抿了一小口,沒有味道,嘴唇幹裂的地方漸漸愈合,他這才放心,咕嘟一口全都喝了下去,瞬間,充斥在喉嚨間的灼燒感和刺痛感全都消失。
他扭頭對陸廻道了聲謝,放緩了腳步。
像是在故意戲耍陸廻,他的動作幅度肉眼可見變慢,就像一隻樹懶,全都是慢動作,擡起的腳半天沒有落地,讓人忍不住催促,“倒也沒必要這麼慢,正常走路不行嗎?”
“呃。”NPC莫名其妙抖了個激靈,腳啪嗒落地,視線移向前方,嗓子狀态好了說話也利索,開口就是怼人,“你可以不要離我這麼近嗎?”
正常交流情況下,一米左右的距離也算近嗎?在陸廻眼中,他們現在的距離正正好好,再遠點,說話都得扯嗓子喊了。
“為什麼?”陸廻疑惑地問。
NPC往遠處猛跨一步,擡腿前進:“我怕死。”
“都說了我們不會殺你,你咋就不信呢。”陸廻跟在後面,解釋,“我這人呢,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信守承諾,答應的事絕對不會賴賬。”
“你不會。”NPC腳步頓住了一秒又重新邁起來,強調,“跟在你身後的那個人,他會。”
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人?誰啊?陸廻一回頭,言川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跟在了他身後,距離還特别近,直接吓了他一跳,“你扮演守護靈呢?挨這麼近。”
言川似笑非笑地看着NPC的後背,對陸廻說:“隻是擔心你會被壞人拐跑。”
“壞人?你說他啊?”陸廻指着膽小如鼠的NPC,“你也太高估他了吧,就算他真是壞人,以我的實力,沒等他動手,我就會先把他幹掉,還拐跑我,想想都不可能。”
“就知道你們這些人說的話不能信。”NPC小聲咕哝了一句,掏出紙筆,寫了張紙條,團成一團,朝後面一丢,緊接着邁起腿,飛快地跑了起來。
那紙團正好砸向陸廻,他一把抓住,抻開皺皺巴巴的紙張,上面寫着:老地方見。
“……”他盯着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莫名想到言川寫得極為漂亮的“傻×”,不禁傻樂了起來,他擡起下巴,注視着言川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說:“現在好了,你把人吓跑了,我的套話行動失敗。”
“嗯?”言川疑惑歪頭,“是聽到你說會幹掉他才跑的吧。”
“不不不。”陸廻自信搖晃着食指,堅持認為是言川的原因,“你沒發現嗎?那個NPC好像特别怕你。”
“怕我?”言川不解,“為什麼?”
陸廻摸着下巴,作思考狀,嗯了半晌,來了句:“……沒有頭緒。”
“這還用想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