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小半年。
沒見過施粥。
但搞慈善這件事古代現代估計都一樣,畢竟什麼時代都會有條件不好的人這很正常。現代的時候局限在科技,古代的時候影響因素就更多了。非和平年代最主要的就是戰争。
死裡逃生的人,失去家園的人。像是餓殍一樣徘徊在繁榮街區角落的人。
夏青手底下,曾經是這樣的人就有四個之多。
貧窮,饑餓,在他們的身邊如影随形。夏青做不了慈善家,也做不了那些人們口中說的聖人。但是她能做的,隻有提供一個工作的機會。
讓“人”更像“人”。
她給這些為桑果坊工作的員工們,配齊了衣服。保證了一日三餐,除此之外,她還按照店裡的收入,每個月發放工錢。
以林管事為代表,作為整個店裡除了夏青之外處理,掌管一切的人。他每個月可以得二兩銀子的工資,而錢嬷嬷是一道與她同甘共苦過來的,工錢為一兩八貫。剩下的四人中,隻有福順的工資為一兩五貫之外,其他人均是一兩二貫。
小三子,每個月有五百文都由邱零為其保管。
這是一種非常非常神奇的舉措,按理說正常被買下來的仆役代表着終身制,成為一件物品。物品是沒有資格得到工資的,所以在第一個月發工資的時候,所有人都非常,非常的不适應。
甚至想得比較多的鈴珑都覺得這是夏青不想繼續開店。想給他們發散夥費的前兆。于是在那一個月裡,整個店裡除了林管事之外所有人都神情緊張,處于一種即将被裁員的壓力裡。後來還是林管事過來說了這件事,夏青也鄭重其事地保證。
給他們的錢完全是因為他們的優良表現,并且表示這家店連同她的生命。成為夏青一生要守護的三樣東西之一,他們才将信将疑地收下了這筆數量不小的工資。
“你們可以用這筆錢去買點什麼。”夏青對他們說,“衣服也好,器具也罷。甚至如果你喜歡,你甚至可以買一些放在屋子裡的擺件。”
“之前我看丘零屋子裡不就放了一個玉貔貅。買點你們喜歡的,心情也會變好吧。”
這是夏青的經營手段之一,隻有良好的員工福利,以及調整好員工上班的心情,這才能讓公司更平穩地發展。
當然,為了能讓他們有時間去花這筆錢。夏青甚至把開店的時間都進行了調整,偷偷學習了宮裡的休沐制度,直接公示了店面單休的舉措。
——好吧,換句話說。單休隻是基本,她甚至覺得雙休也不錯。過多的工作壓力會讓人的精神狀态和工作效率變差,所以勞逸結合這一點非常重要。況且她的店鋪多虧了這幾位的幫忙才能蓬勃發展,有點員工福利怎麼了。
她也能在休息日裡給自己放一天假。
乘着這個時候在家好好休息,或者是帶着鈴蘭鈴珑,順帶一個小三子他們上街逛逛。
沒有社交需求和工作日的生活是非常美麗的,尤其是在手上還并不拮據的情況之下。在這種情況下兩位女性就顯得很興奮,在過去他們隻有被關在大宅院裡面用生命幹活的份兒。哪有像現如今這般,有了為自己買什麼的機會。
鈴珑喜歡看那些小攤子上各式各樣的餐具。其實夏青知道,這位年長一些的女性對做飯的喜愛并不低于福順,且非常有捏面人的才能。但是這個時代很早之前就有着女性不得進入廚房重地的傳統,若不是夏青發現,新一代的花馍馍傳承人估計就得這樣被放跑了。
同理,喜歡做飯的人,有部分也會對各種各樣的餐具感興趣。
夏青在現代也是,她自诩差生文具多。每次都抑制不住自己想買一些花裡胡哨餐具的沖動,五光十色的盤子。夏青叫不出來,和現代不同,這邊花裡胡哨的東西基本靠材質。銅的,銀的金的玉的,還有琉璃和瓷的,各種各樣體現出這些器皿的原始美。
鈴珑挑了一個底上繪着秋海棠的瓷碗,搭配了一隻湯匙。夏青則是順手購入了一隻玉做的盤子。
雖然顔伽之前就和她說,有什麼需要的器皿可以直接問她拿,但是這種自己挑餐具的體驗,是世界上最好的。
相較于鈴珑,年紀更小的鈴蘭則是興趣愛好在首飾上。京城的首飾在某方面代表着這個時代的時尚潮流,一些款式和雕工都讓鈴蘭這類從東邊來的選手歎為觀止。在挑挑揀揀許久之後,她紅着臉,用自己攢下的工資換了一隻樸素的新銀簪。
“就這個?不再挑挑?”
夏青很少去珠寶店,過去到現在出入工作場地和自己房間兩點一線的生活讓珠寶裝飾逐漸脫離她的生活。所以她對這裡的好奇程度,并不亞于其他人。琺琅勾絲,玻璃小珠。朱雀雕銀,每一個都閃閃發光。
賣首飾的店主也是個會來事的。